他的全身上下唯有兩個地方不是白的,一個是淡色的薄脣,透着微不可見的粉色,一個是眼睛,是略帶剔透的藍色。
從部落人的審美看來,這翼人英俊至極,會受無數部落女人熱烈歡迎。
但在翼人部落看來,這卻是個殘疾醜陋,先天發育不全的怪胎。
因爲翼人的標準身高都很高,幾乎三四米,可這名翼人卻只有差不多兩米,在其他翼人看來,這簡直是殘廢。
此外,尋常翼人的體表除了臉外,全身都覆蓋着厚而蓬鬆的羽毛,連脖子上都是,可這名翼人的皮膚上卻沒有羽毛,只有胸膛等少數部位,可憐的稀稀拉拉的長着幾根小絨羽。
更重要的是,翼人的手臂是像翼手龍一樣隱沒在翅膀裏的,可這名翼人的雙臂卻和翅膀分離,擁有部落人一樣的雙臂。
所以,這是個在翼人部落眼裏不折不扣的怪胎。
這名翼人落進洞後,將手中提着的獵物放下,突然吸了吸鼻子。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他的眼睛從白長耳狐狸血淋淋的屍體掃過,又從趴着的長耳狐狸身上掃過,轉了一大圈,最後將可疑的目光又轉回長耳狐狸身上。
長耳狐狸這才唰拉將自己蓬鬆的大尾巴擡起,露出昏迷的楚陽來,那模樣頗有些得意洋洋。
“嗷嗚,嗷嗚!”它邀功似的衝着翼人拼命直叫。
“哦?”翼人淡漠的眼神有了波動,走過來用腳用力踢了踢楚陽,昏迷着的楚陽登時被踢得翻了個滾。
翼人蹲下,用手將楚陽翻過來,稀奇地看着他。
看他黑色的頭髮,以及身上穿着的衣服,又低頭看看光溜溜的自己。
然後翼人突然動手將楚陽身上破碎的獸皮衣服,破碎的皮褲皮靴,以及獸皮背心全部扒了下來,笨拙地往自己身上套。
這翼人的身高雖然在翼人部落裏是三等殘廢,但在部落人裏那可是很高,楚陽皮褲被他套上後硬是變成了七分褲。
不過倒是沒被撐破。
因爲那是用最合適的珍貴獸皮做的,皮質非常堅韌有彈性。
“哦!”
翼人滿意地看着自己腿上的皮褲,一點都不嫌棄這是條被刀斬過,又被雷劈過的破皮褲。
接着是皮靴。
這雙皮靴在楚陽戰鬥時被蹬得鞋底破裂,翼人的腳彎曲且長着鋒利的爪子,套上後兩隻腳那是四面八方都露出來,一穿上就被翼人嫌棄的踢掉了。
再是獸皮衣服。
翼人的肩胛骨處長着一對大翅膀,雖然收攏了,但如果從頭部套進去的話,也是不可能將小小的獸皮衣服套過兩隻大翅膀的,只會卡在脖子和肩頭那裏。
不過這翼人挺聰明,知道從頭套不進去,開始笨拙又野蠻地從腳的位置開始套。並且他還知道將獸皮衣服的後背位置割出兩條缺口來。
但想得雖然好,卻還是失敗了。
獸皮衣服從腳費力地扒拉到胸口的位置後,背後那大大的翅膀愣是讓獸皮衣服無法再往上拉,偏偏大翅膀又不像柳條那樣柔韌易折,沒法將它們彎曲鑽過兩條口子,所以那兩條口子基本是白割了。
然後。
他面無表情地身上的獸皮衣服撕裂成無數碎片。
那件沒穿的獸皮背心,翼人也沒興趣穿了,只是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楚陽身上帶着的東西。
他先是拿起巫石,看了看,很嫌棄的一揮手,珍貴無比的巫石,就這麼被幹淨利落地從洞中丟了出去。
接着是石葫蘆。
他稀奇地反反覆覆上上下下地摸了好久,又屈起手指敲了敲,聽聽它清脆的敲擊聲,才試着將葫蘆口的塞子拔出。
酒香溢了出來。
翼人吸了吸鼻子,聞過裏面的東西后確認沒毒後,將酒往嘴裏倒。
酒液倒入口腔,味道又甜又辣又刺激又怪。
“吐!”翼人趕緊吐掉。
過了會,他砸吧了嘴,又往嘴裏倒了一口,品砸出好滋味了,想再倒一口,居然沒了。
沒了……
翼人不死心地舉着葫蘆往嘴裏倒,愣是隻倒出兩滴來,悻悻地將青銅酒壺噹啷一聲扔到壁角。
接着繼續扒拉。
精緻的小工藝品,雖然泡過水後有點不好看,但翼人滿意地將它們收了起來。
至於其他東西,翼人研究不出來怎麼用,先扔到一邊。
就這樣,楚陽被這個翼人乾乾淨淨的洗劫了一遍。
過了很久。
把楚陽洗劫一空後,拎起被扒得只剩獸皮背心,還在昏迷中的楚陽,一把將他從洞裏扔出去!
“嗷……”
長耳狐狸一聲慘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出去,一隻爪子勾住了楚陽的背心,將差點被摔死的楚陽拖回洞中。
要知道這個洞可是位於山之巔,從這裏摔下去可比暴風團中摔下去還要慘。
暴風團中摔下來那會,不僅底下是深不見底的河,下墜過程中狂暴的颶風也減弱了相當一部分力量,所以楚陽只是重傷。
可在這裏,山底下全是嶙峋的石頭,摔下去妥妥的摔成肉醬沒商量。
“哦?”翼人疑惑地盯着長耳狐狸。
長耳狐狸用一雙比藍寶石還漂亮的長耳狐狸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翼人。
半響,翼人扭過頭去,妥協了。
他不再管楚陽,走到第二層的入口,縱身跳了下去。
長耳狐狸用尾巴將被扒得乾淨無比,一絲不掛的楚陽重新蓋起來。
只是它的神情有些沮喪。
事實上,它是因爲翼人才將這個長得與翼人相似的楚陽叼回來的,可沒想到翼人一點都不高興,也不喜歡他,還要將他丟出去。
不過它還是決定留住楚陽,畢竟用了這麼珍貴的東西才救活的,這麼丟出去太可惜了,用來玩玩也好啊!
翼人從第二層洞上來,瞥了長耳狐狸的尾巴一眼,開始血淋淋的生喫自己獵來的獵物,偶爾扔一塊肉給長耳狐狸喫,長耳狐狸默契又準確地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