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外，鹿的臉上還畫着一道道天藍和紅色的花紋，花紋的面積比皮膚顏色都多，整張臉都被蓋住了。
這塗料是蝨去交易區裏現買的。
華夏城部落衆多，很多小部落人喜歡在臉上畫花紋，還有的會把圖騰紋在臉上，所以鹿這樣畫倒也不奇怪。
“認不出了？”鹿放下摸小辮子的手，看看巍又看看蝨。
“認不出了，認不出了！”兩人異口同聲道。
鹿聽見了他們的回答，心滿意足，又換了身衣服後安心地出了門，一溜聞着香氣徑直去了美味區。
看到有個小攤人氣挺旺，就站在邊緣看了看。
他長得比別人高，在人羣外面就能看得清。
“鹿大人，來一個煎餅？”
攤煎餅的攤主立刻發現了人羣外邊的的鹿，眼睛一亮，仰頭笑呵呵地招呼道。
鹿身體一僵：“你認得出我？”
攤主笑道：“鹿大人說笑了，您等我一會，我馬上給您攤個煎餅！”
鹿一臉問號。
他摸着自己滿臉的小辮子，這一刻打死巍和蝨的心都有。
鹿沒要煎餅，去了一家肉夾饃店，還沒等他開口就熱情萬分地邀請他進來：“鹿大人，來，進來坐坐吧，我們家的食物味道很好的！”
店裏已經坐了很多來覓食的外城人，他們知道鹿是他們上巫的朋友，看到鹿後全都熱情得要命，你一言我一語的。
“鹿大人，您來坐這吧！這個位置敞亮，我站着就行了！”
“鹿大人今天怎麼畫了這麼多花紋，不過也怪好看的！”
“鹿大人您昨晚睡得舒服嗎，枕頭會不會太高？我們是專門做羽毛枕的，不舒服的話給您再做幾個矮一些的羽毛枕！”
“鹿大人，您喜歡喫肉夾饃的話多喫點，聽說您食量大，沒關係您放心，咱們都喫飽了，也不會再讓新的客人進來……”
“鹿大人……”
剛擺完地攤賺夠異果的鹹本來想買個肉夾饃嚐嚐，結果悲劇地剛好被店主攔在外面。
他聽着裏面一聲聲熱情的招呼聲，再聽到店主對鹿說全部免費，就算喫到撐也免費的話，不由得神情悽愴地愣在了原地。
他默默仰望着天，差點流下兩行悲傷的淚水。
爲什麼人和人的差距這麼大。
爲什麼兇部落族人不僅不用被榨乾到擺地攤，還能免費到處大喫大喝？
爲什麼他沒有一個上巫朋友？
爲什麼？
“唉！”磚屋中，鹿唉聲嘆氣地看着面前兩大袋兇異果，他想不通。
“怎麼就花不出去呢！”
巍討好地湊過來：“要不您給我吧？”
鹿虎目一瞪，臉一拉：“滾一邊去！”
巍擦了把臉上被濺到的口水星子，訕訕地縮了回去。
這時木部落酋長來登門拜訪。
他看着地上的兩大袋異果，又看着鹿鬱悶的樣子，心中瞭然，笑道：“要是你實在過意不去，就答應我們大人一件事吧！”
鹿來了精神：“行！”
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連問都不問是什麼事。
木部落酋長笑着舉了舉手中足有成人大腿那麼粗的羊皮卷，邊往石桌的方向走邊道：“學文字！”
聽說別的部落人想學還要交異果呢。
木部落酋長看着鹿，巍和蝨道：“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學吧，我現在就開始教你們。”
巍蒙了：“我們也要學啊？”
他一點都不想學好嗎，有這功夫不如多喫幾口肉，多獵殺幾頭野獸。
蝨也一臉的不情願。
鹿砰砰給了兩人一人一個後腦勺，喝道：“能讓你們學是好事！別給我廢話！”
“哦！”
“哦！”
兩人委屈地揉着後腦勺答應了下來。
於是，學字生涯正式開始。
鹿不愛學習，對文字也沒啥興趣，因爲他覺得沒文字也沒什麼不方便的，一里內可以用喊的，超出這個範圍，大不了跑一趟，多大事。
不過答應了的事就得做到，所以鹿學得很認真。
鹿平時奇花異草喫得多，記憶力還是不錯的。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他就把一整卷羊皮捲上的字都硬生生記下了，並且還會寫。
木部落酋長喫驚於鹿的記憶力，抽了幾個字讓鹿當場寫一下：“這個一字，怎麼寫？”
鹿當場用手指在石桌上刻了個一字。
木部落酋長眼角抽了抽。
他發現他們兇部落族人都不喜歡用筆和紙，放着桌子上放的菜紙和炭筆不用，就喜歡用手指刻石頭搞破壞。
偏偏實力強，用手指刻石頭跟刻豆腐似的毫不費勁。
“破壞的壞字，怎麼寫？”
鹿略想了想，在好字的旁邊寫了個歪斜的壞字。
木部落酋長又考了幾個字，發現鹿全都寫對了，不由露出笑容：“很好，這卷羊皮捲上的字你都學會了。”
鹿鬆了口氣，整個人都精神了，站起來道：“行了，我的任務完成了，聽說這裏附近離河近，我去河那邊轉轉，打頭大東西上來！”
安安靜靜坐了一下午，真是把他難受死了。
他得好好鬆快鬆快。
木部落酋長擡手：“等等，不急，不急。”
說着他離開了磚屋一趟，再回來時，懷裏捧來了足足十卷起來有大腿粗的羊皮卷。
“這些，也得學會。”
鹿盯着這些羊皮卷，頭皮一炸。
不止他，還在研究第一卷羊皮卷的巍和蝨擡起頭來看到時，也石化般僵住了，兩隻眼睛懞懂地瞪得老大。
可憐鹿這麼個受重傷都不吭一聲的硬漢，頭一次結巴了：“這這些學完了，總沒了吧？”
木部落酋長斟酌着道：“還有一些吧。”
沒辦法，他們上巫說兇部落離這裏太遠，下一次兇部落族人不知什麼時候再過來，必須把常用文字全都學會，生僻一些的字也得學。
鹿慢慢坐回到椅子上。
沒辦法，誰叫他答應了呢。
硬着頭皮也得學。
剛坐下半個呼吸的時間，鹿又騰地站了起來，異果也不帶了，大步往外走：“等會再繼續學，我先去外面喫一頓，透透氣！”
巍和蝨立馬跟了上去。
“我也去！”
“鹿大人，我也要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