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和刺蝟迎着微風站在城牆邊緣。
楚陽的目光透過已經繁華起來的外城,看向遙遠的交易區美味區。
那裏人來人往,遠比其他地方要熱鬧得多。
在一個滷肉飯攤位前,他看到了捧着碗正埋頭大喫的鹿,還有旁邊正在等飯的巍和蝨。
看着鹿呼呼大喫的樣子,楚陽微微笑起來。
之所以他把水泥製作技術,釀酒技術,文字等都統統教給兇部落人,其實是因爲,他把兇部落人當作另一團文明火種。
雖然現在華夏城的情勢還可以,但幾百年後華夏城會怎麼樣,特別是他身故之後華夏城會怎麼樣,還真不好說。
到目前爲止,華夏城部落觀念依然很重。
在他死後,華夏城大大小小一百多個部落很可能會發生激烈內鬥。
要知道再強的勢力也禁不住內部潰敗。
以後,華夏城可能會如同沙堡般突然崩潰,如流星般在這片大地上一閃而逝,而他帶來的文明也可能隨之消失。
但是有兇部落在,至少這些東西還能傳承下去。
當然兇部落的情勢並不樂觀。
和翼人部落毗鄰的他們,說不定比華夏城覆滅的更快。
但未來,誰能說得準呢?
楚陽不在看鹿,將目光投向另一片區域。
那是一個專門給人擺攤的區域,很多華夏城人和來客在那裏擺攤。
幾十個毒部落人也在那裏擺攤,他們賣的都是蟲子什麼的,生意居然還不錯,人氣比旁邊的蒼木人還高。
“刺蝟。”
“幫我把毒部落這次派來的領頭人叫進來。”
楚陽淡聲道。
“是!”刺蝟微微彎腰,右拳錘胸行了個禮,就乾淨利落地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楚陽又看了一會交易區,轉身離開了城牆。
很快。
刺蝟領着荻來到楚陽所在的磚屋門前。
荻面色凝肅地站在門口。
他們毒部落是前幾批來到華夏城的。
原本還帶着估量和敵意,但是在看到華夏城的模樣後,在聽說楚陽已經成爲上巫後,所有報復的心思就都熄滅了。
然後他們想着不能大老遠白來那麼一趟,在買好珍珠部落的珍珠後,又開始買其他東西,結果因爲華夏城的東西太豐富,食物又實在太美味,一不小心就把異果花光,躋身擺攤行列。
“我們毒部落也算找過這位幾次麻煩,這次找我過來,是爲了什麼?”荻無法控制自己不多想。
“進來吧。”
有清淡的聲音自這幢翡色磚屋響起,同時兩扇厚重的雕花石門無聲洞開。
荻深吸了口氣,邁步走進磚屋內。
沒人知道荻和楚陽談了什麼。
只是荻走出磚屋時,面色十分的複雜,似憂慮,似不甘。
眉宇間卻又帶着一絲違和的輕鬆,像放下了一樁心事。
然後,荻出城後立刻帶着所有毒部落人離開華夏城。
比較詭異的是,華夏城刺部落的盤亞也跟着一同出發。
圍觀全程的刺蝟實在很好奇,過了幾天,刺蝟在一次陪同楚陽去種植園看異植的時候,見楚陽心情不錯的樣子,找準機會提出疑問。
刺蝟失聲道:“結盟?”
他知道楚陽和北盟部落人曾經遭遇毒部落伏擊的事,還以爲他們華夏城和毒部落是敵對關係。
什麼時候他們化敵爲友,甚至還討論起結盟的事情來?
楚陽轉頭,看到刺蝟眼睛溜圓嘴巴微張,極其罕見的呆愣模樣,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別動!”
“對,就是這個表情,和那天的荻一模一樣。”
刺蝟抗議:“大人!”
楚陽笑眯眯地應:“在!”
結盟的事已經差不多談成了,他這兩天心情很不錯。
刺蝟想了想道:“也就是說,結盟的事毒部落之前也不知道,我們和毒部落,之前算不上關係友好吧?”
楚陽點頭:“對!”
刺蝟想不通了:“那爲什麼要找毒部落,兇部落距離太遠我知道,但北盟部落應該比毒部落強吧?”
楚陽微笑道:“因爲我們手中有毒部落的致命弱點,卻沒有北盟部落的。”
刺蝟不知道吸毒蟲的事,聽到這裏一下子興奮了:“原來我們掌握了毒部落的致命弱點,大人,怎麼做到的?”
楚陽微笑不語。
刺蝟接着問:“那盤亞爲什麼要跟着毒部落人走?”
“過一段日子你就知道了。”
楚陽叮囑道:“和毒部落結盟的事需保密,至今爲止,包括其他人,不超過五人知道這件事。”
“是,您放心!”
幾天後。
兇部落人要準備動身回去了。
他們這次在華夏城買了很多東西,每一頭黑皮鱷魚身上都綁滿了貨物,乍眼一看,黑皮鱷魚都變成巨龜了。
臨別前楚陽將一口石盒交給了鹿:“這是給兇部落上巫的回禮,請幫我轉交給他。”
鹿鄭重地雙手接過。
“好,我一定安全送到。”
過了會,鹿忍不住好奇問:“裏面有啥,你不會把我們上巫送的東西還回去了吧?”
楚陽失笑:“怎麼會?”
石盒裏面除了幾顆珍珠部落產的最高級別的珍珠外,還有一張巫術羊皮紙以及一些其它珍貴的東西。
除此外,還有一封信。
鹿見楚陽不打算說了,收起石盒,道:“兄弟,我走了,我知道以你現在的身份,不可能再來我們兇部落做客,那老兄我以後就多來華夏城幾趟。”
“但下次不要讓我花不出去異果了!”
楚陽笑着應道:“好。”
鹿跳到黑皮鱷魚背上,向楚陽揮手:“再見!”
楚陽點頭:“保重。”
鹿率領着黑皮鱷魚羣踏着黃沙轟隆隆離去。
又過了幾天。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毒蟲潮靜悄悄地爬到華夏城附近的大草原中。
它們沒有進華夏城,而是在草原最偏僻的一塊地方駐紮下來。
這次的蟲潮主要有兩支蟲種。
這兩種蟲類個頭都很小,這處的草叢又特別茂盛,足有齊胸高。
所以它們可以完美躲藏在草叢裏,就算旁人偶爾經過,也很難察覺到它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