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心中唏噓，看向水靈的眼神格外感嘆。
水靈被楚陽一臉你也太富了的表情給逗樂了，想到什麼，她道：“你等我片刻。”
說罷，水靈放開楚陽的手往別處游去。
很快抓了條渾身長滿刺的怪異大海魚回來。
她用指甲剖開海魚，挖出它的一個不知什麼內臟，一把塞進楚陽的口中，接着行雲流水般了下楚陽的喉嚨，那東西就咕嚕吞下去。
楚陽瞪着眼睛，還來不及感受口腔殘留的沖天腥氣，就感覺身體快要燒起來了。
尤其是胸口處，有一股異常的能量不斷衝撞，似乎在改造他的肺部和其它內臟，接着這股能量又順着脖子往上衝。
他臉頰漲紅，感覺耳朵附近尤其滾燙。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駭然地發現自己耳朵後面竟然裂開兩條縫隙！
水靈對着楚陽開口：“不用再閉氣了，試着呼吸。”
楚陽讓心情平靜下來。
兩秒後，他順着感覺深深吸了口海水。
海水瞬間沿着鼻腔涌進氣管，又沿着氣管涌進肺部，他能感覺自己的肺部沁滿了海水，但並沒有感覺嗆水或是任何不適，反而胸內沁涼沁涼的，很舒服。
他又試着呼出一口氣。
肺部的海水順着氣管鼻腔被排了出來。
或許因爲水是液體，光靠鼻腔呼吸無法得到充足的氧氣，他在呼氣吸氣的時候，耳朵後面那個長出來的鰓狀物，也在一張一合。
楚陽興奮地眼睛發亮，樂此不疲地體驗水中呼吸的感覺。
“好神奇！”
現在他不用閉氣，在海水中也能說話了，就是聲音穿透度不如人魚，也沒有人魚的聲音悅耳。
水靈看楚陽高興眼中也滿是笑意：“離開水後就會恢復。”
楚陽摸着自己的胸膛，恨不得將自己解剖了看看，看看自己現在的肺部是個什麼構造，再看看耳後的鰓連向哪裏，有沒有長出魚鰾似的新器官。
“我現在也算水陸兩棲生物了…”
“嘶！”
突然間，楚陽頭皮一痛。
擡頭一看，發現一頭碩大的紅色水母懸停在他頭頂，粉絲般長長低落的觸鬚正在試探着觸碰他。
“這是什麼水母，有毒嗎？”
水靈擡頭道：“我叫它紅絲水母，有毒。”
有毒？
楚陽一驚。
水靈這才補充道：“只是微毒，它能殺死或驅逐出你體內的寄生蟲。”
她看了看楚陽的肚子，說：“讓它蟄一蟄吧。”
楚陽順着水靈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什麼意思，難道他肚子裏有寄生蟲？
不會吧。
他是上巫，如果自己有寄生蟲的話會察覺出來的。
但他轉念一想，這個世界連吸毒蟲這樣神奇的蟲子都有，難保自己體內沒有什麼神通廣大的寄生蟲。
還來不及多想，紅絲水母已經揮舞着觸鬚開始狂蟄他。
楚陽被蟄得心驚膽戰，心中祈禱，有寄生蟲就罷了，可千萬別從鼻孔之類的地方爬出來，在水靈面前出醜啊。
然而紅絲水母蟄了老半天，楚陽忐忑了老半天，並沒有任何寄生蟲爬出來。
反而水靈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
水靈居然會跟他開玩笑捉弄他了！
楚陽抓着紅絲水母的觸鬚，去蟄水靈：“我覺得你身上也有蟲！”
水靈笑嘻嘻地遊開了，她在水中靈活的很，不想讓楚陽碰到那他就連根頭髮絲都碰不到，偏偏還要時不時回來逗逗他。
楚陽又好氣，又好笑。
當然最倒黴的還要數紅絲水母，被拽得觸鬚都要打結了。
鬧着鬧着水靈安靜下來，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斂了，注視着楚陽的眼睛：“喜歡這裏嗎，正式和我結成伴侶，這片領地同樣屬於你。”
楚陽怔住，片刻後認真道：“這話應該我來問你。”
“水靈，你願意做我的伴侶嗎？”
水靈聽見了楚陽的話，嬌豔欲滴紅着臉佇立在原地。
一切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幾天後。
清晨的陽光穿透海水傾灑到藍金海藻林上，也傾灑到海藻林中一朵巨大的橘色海葵身上。
只見這朵巨大的海葵中央，正躺着一名美麗的人魚和一名俊秀的人類。
人魚銀燦燦的尾巴緊緊地纏着人類的雙腿，而人類的雙臂則擁抱着那名人魚。
兩人腦袋抵着腦袋，相擁而眠。
陽光穿透海葵合攏的觸鬚，照亮兩人恬靜的睡顏。
這兩人，正是水靈和楚陽。
這時有一條調皮的小海魚從海葵縫隙中鑽了進來，四處遊玩之後，啄了下楚陽的眼皮，將他給啄醒了。
楚陽緩緩睜開眼，看了眼那條快速逃跑的小海魚，又低頭看着懷裏還在安睡的水靈，心中一柔，不禁親了口她雪白的額頭，笑着輕聲道：“早。”
水靈銀色長睫顫了顫，沒有睜開眼，臉頰卻一點點泛起紅。
楚陽心中蠢蠢欲動。
這幾天他們幾乎沒有離開這朵赤色的大海葵。
不得不說，水靈真的太縱容他了。
良久，水靈睜開雙眼。
楚陽含笑注視着她的雙眼，覺得這雙銀色眼睛太美，似有波光流轉，似有星河照耀，真是百看不膩。
水靈緩緩坐起身來，臉頰上海棠花瓣般的顏色一點點褪去，她靜默良久：“我們該離開這了。”
楚陽一下呆住。
他這纔想起來，水靈曾經說過，她只有十天時間可以陪他。
算算日子，其實已經第十天了。
楚陽眉心微皺：“你要去海底大洞那兒？”
水靈點頭：“是。”
楚陽認真道：“告訴我，那裏究竟是怎麼回事？”
分開可以，但他沒辦法放任自己老婆去未知的危險地方。
水靈沉默不語。
楚陽見此試探道：“這是人魚族的祕密嗎？”
水靈親了他一口：“你是我的伴侶，我什麼都可以告訴你，我是在想從什麼地方開始說起……”
“我帶你看壁刻吧！”
說罷，水靈拉着他從海葵中一起游出來，然後帶着他來到領地的西面。
這裏沒有一叢藍金海藻，也沒有一株海草，全是細膩柔軟的白金色海沙。
“譁！”
水靈魚尾猛力一甩，頓時白金色的海沙紛紛揚起，露出底下鋪着大片大片刻着壁畫的石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