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侄子的,小叔這纔開口,“一共租了十五兩銀子,可租到五月中旬。”這地段不錯,值這價,顧凌姐夫聽了連忙拿出八兩銀錢出來,三叔硬只肯收七兩五,兩人拉扯了半天,最後還是小叔贏了。

    兩家人合在一起吃了飯,又收拾完屋子,子沐就回房休息去了,小叔帶着大哥和顧凌姐夫四處逛了逛,首先找的就是買菜的地方,汙縣比荊縣大了許多,這裏的物價很高,首先找的就是價格便宜的菜場。

    等他們打轉時,天色已晚,就在外面隨便吃了些,又給兩考生打包帶了些喫食,回來發現白子沐和顧凌還在睡,也就沒打擾,就這樣一覺到天亮。

    白子沐和顧凌一心只在自己的房裏學習,除了來的第二天他和顧凌到府衙把考試手續辦好,就再沒出過門,爹一心給兒子打理好飲食,小叔時不時的帶回一些消息,在往下的第七天,蘇北喬帶着下人上門了。

    “子沐,顧凌,你們這段時間沒出門吧?”蘇北喬一見到他們就問。

    白子沐看出蘇北喬眼裏有一絲擔心,問道:“就辦了個考試手續再沒出門,怎麼啦,外面沒出什麼事情吧?”

    “沒有出去最好,白大叔,白三叔,還有喬大哥,外面有些壞人,你們有事如果外出,就留兩個人在家,外面買的喫食你們先喫,確定沒事後,再讓他們喫。考試那天你們也要注意,別讓人有機可趁。”蘇北喬叮囑了很多才離開。

    喬遠有些摸不着頭腦,“白大叔,白三叔,你說蘇公子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小叔在外跑得多,有些事情他都知道,“蘇公子說得沒錯,最近汙縣不太平,尤其是考生,出了好多事故,要麼走在街上就被人無緣無故打,要麼就是走樓梯摔下來,有幾個還喫壞了肚子,有幾個單門獨戶的,家裏無原無故的進來強盜,打傷了人,到現在都沒找到。”

    “啊,還有這事?”爹和喬遠是大喫一驚。

    “最可怕的是傷的還是各縣縣試前十名的學生。”小叔看了顧凌一眼,“我記得顧凌可是縣試第三名吧?沐兒也是第六,蘇北喬後臺背景硬,沒人敢惹,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還是小心爲上。”

    看了下門,繼續道:“這段時間我們三人輪流在院裏看守,不管白天還是晚上,至於喫的就不要在外面買了,家裏糧食還夠,只需要買些菜,我出去買,每次買三天的,我們先喫,沒事才讓他們喫,你們看怎麼樣?”

    “白三叔,一切都聽你的,就這麼辦。”好姐夫喬遠是一口應下。

    白子沐和顧凌自始自終沒有插話,這事他們幫不上忙,唯一要做的就是待在家裏直到考試那天到來。

    就這樣,他們很小心的等到了考試這天,這段期間他們家院門口不時有人張望,被爹他們看到,他們就拿着柴刀在門口守了一天,之後再沒人來,這是被嚇退了,白澤光和白澤耀長得人高馬大,一臉兇相在這裏罷着呢,誰敢來惹?

    他們天還未亮,白澤光把兒子喊醒,等他們收拾出門,外面已排着長長一條龍,正好排到他家門口,旁邊還有許多站着送考生過來的家人。

    三個大人護着兩個考生往隊伍裏走去,白子沐將考籃抱在胸口排在隊伍裏,他才十歲,個子不高,走在隊伍裏一點也不顯。儘管這樣,白澤光和白澤耀兩人仍一人一邊守着他,眼睛一刻也沒離開白子沐的身上。

    顧凌的姐夫更是一步不離的守着小舅子,就怕有些起壞心思的丟不該出現的東西丟到顧凌身上。

    “喂,你幹什麼?”這時他們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一個考生抓着他身後的人訴問:“你剛纔把這紙丟我考籃裏幹什麼?”

    顧凌很自然的轉頭去看,白子沐無耐的對着好友的腳就是一踩,痛得顧凌皺起眉頭,委屈問道:“子沐,你幹嘛踩我?”

    白子沐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看別人幹什麼?先顧着自己吧,你可是第三名,要是被人算計,有你哭的時候!”顧凌聽着臉一白,連忙將自己手上的考籃抱得死緊,警惕的看着四周。

    湖廣府下面有十五個縣,每個縣五十人,加在一起整整七百多人,卻只能錄取五十人,十分之一的淘汰率都沒有,這些考生還不使勁的耍手段淘汰一些人。

    隊伍走得很慢,可能是人太多,檢查的地方又開了兩處,所以隊伍分成三隊,很快輪到了他們,首先是白子沐檢查,還是那套流程,脫衣,檢查考籃,拿文書看人,沒問題才放他進考場。

    找到自己的號房,這裏的號房也是一排排的,只是排得更長了,每排的最後面,就是出恭房,簡稱廁所,感謝老天,他的號房正好在中間,房內寬度僅才一米二寬,號房裏有塊木板,一把椅子,椅子上放着三支蠟燭,一個筆洗,這條件是越來越差了,白子沐只能放下考籃將木板放好,打掃衛生,收拾完才坐下來趴在木板上休息。

    一位五十多歲老者走了過來,四處看了看,當看到正趴在桌上睡覺的白子沐,嘴角抽了抽,這也能睡得着,心可真大!咦,他看到這孩子嘴角還有絲晶瑩液體流出,口水?老者這回是額角直抽了。

    可能是他老人家眼神太銳利了,這考生竟然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嘴角的口水,連忙用袖子擦乾,又看了看四周,他連忙看別處不讓對方發現自己在偷看。

    發現沒人發現,考生笑着拍了拍胸口,嘴裏小聲嘀咕了兩聲,臉上露出兩個深酒渦,真是一副好相貌,讓人看着就心生歡喜,老人臉上不自覺得也露出一絲笑容。

    這考生站了起來,他發現這還是個孩子,年紀不過十歲吧,老人看了看房號,玄四十六,記住了,他道要看看這孩子考得如何?人不大,心卻是個大的,最重要的還是個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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