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子沐一家能把他買下,並讓他留在子沐身邊,是冒了多大的風險!這恩他白錦生記下了,這輩子定要好好照顧子沐,護他周全。
說完他跪了下來認真的叩了三響頭,白澤光將錦生扶起,白子沐在一旁鬆了口氣,錦生明顯是把他家當成主子當成恩人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啊,他要的是夥伴,可人有時往往需要一份活着的信念,如果他的信念是還恩於他家,那他就認吧,只要好友能振作,大不了,等錦生大了,給他找一媳婦,生一窩小孩子,讓他們讀書,考得功名,這樣也能告慰白錦生家人的在天之靈。
至於逃兵的真相,他得慢慢來,白子林肯定是被人算計死的,而且還能讓段知縣這麼害怕,肯定有更大的勢力在後面,敵在暗他們在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還是好好科考,等強大了,再追查真像。
“舅舅,舅舅,三姨來了,三姨來了。”
外面傳來康康嬌喊的聲音,白子沐心裏一喜,跟錦生說道:“錦生,我三姐迎親隊伍來了,我出去打個招呼,再一起去我姐夫家,等禮成我再帶你回我住的小院去。”
錦生點了點頭,白子沐和他爹一起走了出去,看到他三姐夫王長庚穿着一身紅,一臉喜氣的朝他大喊:
“小舅子,我把媳婦接來了,我們走吧!”
看這傻樣,那還有初見時英勇神武,“辛苦姐夫了,我們走吧。”爹跟着車隊走在後面,這樣也熱鬧,白子沐擔心車裏的錦生,就回了車上。
一進城門,迎親隊伍就吹起喜樂,邊走邊撒糖,一路敲鑼打鼓的來到王家,王叔和他夫人洪氏站在門口迎了上來,白子沐注意了一下,發現洪氏笑得有些勉強,這位還是沒想通呢,哼,再想不通又怎麼樣,王長庚可發話了,如果娘不同意,他就在到外面辦婚禮,家也不回了,兒子強硬爲孃的只能依從和接受。
跳火盆,拜天地,入洞房,喫酒席,白子沐拉着大姐走進三姐的新房,“三妹!”大姐很激動,自二妹嫁人,她們姐妹這是第一次相聚,三丫頭上蓋着紅蓋頭,激動的回喊:
“是大姐嗎?”
“是我是我。”兩姐妹抱在一起,“小弟也來了。”
“三姐,你喫飯了嗎?”白子沐只關心姐姐有沒有餓着。
“你三姐夫剛纔讓人送飯過來了,放心吧,三姐沒餓着。”三姐話裏帶着輕鬆,聽得出她的幸福。
“噢,對了,我這幾天都在江庭州,你三朝回門,就回子沐住的小院。”大姐提醒。
“嗯!”
“飯不好喫嗎?車裏還有些醬菜,我拿些出來。”馬車裏放着姥姥給他做的醬菜,被了爹帶了過來。
錦生連忙攔着,“飯菜很好,只是我有些喫不下。”
“錦生,你都這麼瘦了,又喫得少你會生病的,你可是你爹的獨子,要有什麼意外,你想讓你爹絕後嗎?”
錦生眼睛一下子紅了,哽咽着說:“我明白,我會好好的替家人活下去的,子沐,我喫,我喫。”邊哭邊喫,他大口的把飯菜往嘴裏塞,如嚼蠟般吞嚥,看得白子沐心一疼,勸道:
“爲家人而活擔太重了,我要你爲自己而活,錦生,你希望你能輕鬆些。要真喫不下就別吃了,我說的是要你把過去那些傷心事埋在記憶深處,別再輕易拿出來,別再輕易觸碰,試着堅強樂觀的生活下去。”
白子沐抓着好友的手,誠懇說道:“聚散是人生常態,我們遲早要面對這樣的離別,只是你的離別來早了些,錦生,你看到我們家鄉的蒲公英了嗎?我希望你像他一樣,飄到哪裏,都能燦爛的活下去。”
錦生眼淚雙流,“好,我會努力活下去的,快樂的活下去的!”說完他笑了笑,笑容裏有一絲放下,又有一絲對生命的嚮往,這是希望,於是他又喫起飯來,“我現在又想吃了,你長得這麼好看,我現在太瘦太醜了,站在你身邊不搭,我得快點恢復我以往的風采,爭取把你比下去。”
白子沐笑了笑,“那我等着,不過有些爲難,誰讓我這臉老少通喫呢。”兩人笑在一起,直到半夜馬車才停在小院門口。
一夜到天亮,白子沐睡到日曬三更才醒,今天他不用給老師送早餐,家裏來客人早請好了假,一出來就看到錦生端着一個水盆走了出來,
“子沐,你醒了,我給你打了水,快洗吧!”
白子沐眉頭皺了起來,“錦生,我有手有腳,這些我能自己做。”
“我現在是你的小廝,給你打點水是我份內的事情,你別想跟我搶。”說完還白了白子沐一眼,嘟着嘴走進廚房,哎,這小子不讓他做他還氣上了,不懂好人心。
白子沐開始洗漱,接着大姐喊他過去喫早餐,滿滿一大碗荷包蛋麪條,加上姥姥的醬菜,喫得白子沐神清氣爽,“好喫,看來這段時間我有口福了。”
“那是,你大姐做的面可是一絕,我和康康都愛喫。”大姐夫說得是一臉驕傲。
“娘做得好喫!”康康舉着小手說着,這可愛萌樣,惹得白子沐連親了幾口,飯後,白子沐拉着爹和二叔進了房間。
見兒子一臉認真,爹以爲出了事,急問:“沐兒,出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