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考的是四書五經裏的內容,得趕在交卷截止時間前做完了,題目難不倒他,不知是不是因爲自己的學業長進了,還是他家美人老師罵多了,感覺這次的題目相比較簡單,反正寫得很順,寫得順人心情也不錯,連冷都感覺好了點。

    雖然如此,但其間他還是凍得手足都僵了,人一冷精神就不集中,腦子轉動得也慢,思維邏輯也會慢許多,腦子像漿糊似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想着縮在火旁邊待着,白子沐是每半個時辰就站起來做個運動,活動一下身子。

    第二天是百分之六十的算學和百分之四十的詩賦,算學沒問題,就是詩賦有些爲難,白子沐想來想去引用了前世的著作,加以改善,不是他不想寫自己的詩,可自己的詩拿不出手,要寫上去,前十名肯定泡湯,爲了兌現對明生的承諾,爲了家人能看到自己遊街風光的樣子,只能厚着頭皮抄前人的詩了,只是他改了下,爭取不那麼驚豔。

    第三天,當他把卷交上去時,白子沐發現有許多人不斷地打着噴嚏,還有人已經受寒了,面色潮紅,雙眼朦朧,走路都要士兵攙扶着,至於他自己還行,只是有些輕微的流清鼻涕,頭有些重,當他出來時,爹是揹着他進的馬車,一上車就是一碗熱騰騰的薑湯,他喝了就睡了過去。

    回到家孟叔公帶着孟術就過來了,一頓把脈,他倆人一致認定只是輕微的風寒,於是煮的煮藥,燒的燒水,在白子沐泡了個藥浴,喫完飯後,衆人才放過他讓他睡,至於顧凌回得比他晚,在他睡後人家才進家門。

    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醒來喫完飯,四姐直接給他灌了一大碗藥才放過他。喫完藥他接着睡,再醒來時天黑了下來,是爹喊他起來的,白子沐知道時間到了,他該參加第二輪考試,走到外面,感覺天氣比前幾天更冷了些,白子沐暗自咒老天在戲耍他們這些可憐的考生。

    四姐扶着顧凌也出來了,“顧凌,你還好吧?”

    顧凌縮了縮鼻子,“只是一點小風寒,沒問題。”

    “現在得風寒的人多,把上次我讓四姐做的口罩拿出來戴上,好歹能遮一下,還能保護鼻喉。”

    白子沐邊說邊從袖裏拿出他讓娘給他縫的口罩戴上,沒有寒風進入鼻間,人果然好了許多,那邊四姐也連忙把口罩拿出來給夫君戴上,兩人才出發。

    第二輪進去時,他們還看到一出好戲,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舉人搜身搜出了夾帶紙條,被幾個人拖着帶走了,一時場面非常安靜,他爹盯着兒子的考籃盯的更緊了,生怕被人陷害。

    第二場的考試是策論、雜文,還有一道案例。出的都很接地氣,其中有一道策論題和那道案例,需要用到的知識點較多,包括算學、律法、地理、天文學等知識,方方面面以實用爲主,考察考生們的能力。

    白子沐高興得就差沒蹦起來,一方面沒詩賦,一方面是這題他做過,老師還給他改過呢,感謝美人老師不辭辛勞的給他改修,這一場他做得非常順,三天後交卷出來,白子沐覺得自己精神還不錯,順便把半路碰到來參加考試發高熱的學長嚴奉墨給背了出去。

    當他第三次進考場,拿着試卷看着上面的題,人愣在那裏,論禁海的優劣。這是什麼題?簡直是個送命題。他聽老師說過禁海是當今聖上下的旨,還被世人稱讚,可在他看來,這禁海弊大於利,是不可取的,如今人家出題明顯是想聽聽天下學子是怎麼想的。

    如果他寫出自己想法,這還沒入朝堂呢,就得罪皇帝了,這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可不寫,心裏又過不去,想想家人,想想族人,白子沐還是選擇了自己信奉的四字真言,安全第一,不就是稱賞,他會好好寫的,還會把馬屁拍得不留痕跡。

    當他把卷交上去時,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這麼冷的天,他寫得還出汗,壓力大啊,白子沐擦了擦頭上的汗,走出了考場,可能第三場考得並不如自己的意,心裏壓着事,覺得自己太懦弱,不敢將自己後世觀念說出來,白子沐考完就病了,連怎麼回家的都不知道。

    其間他人病得一度抽搐,還不停的胡言亂語,嚇得爺奶差點沒暈過去,最後還是孟叔公和明生派來的太醫兩人一通忙碌,硬是把他從閻王爺手裏拉了回來。

    五天以後白子沐醒過來,看到他家奶奶一臉憔悴的坐在他牀邊盯着他看,見孫兒睜開了眼睛,一下子抱着孫兒就哭了起來,嘴裏還在念着,

    “乖孫,你醒了,奶奶的命啊,奶奶差點失去了你,我們不考了,我們再也不考了。誰再讓你考,我跟誰急。”

    因他老人家聲音太大,外面的人全聽到了,全都涌了進來,家裏的娘子軍哭成一團,白子沐有心想安慰他們,可他實在無力,口乾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孟叔公一聲吼:“閉嘴,不許哭。”場面頓時安靜,“你們幾個出去,沐哥兒剛醒需要安靜。”

    二叔三叔連忙扶着家裏的女人出去了,爺爺、爹留了下來,白子沐這才喝到醒來的第一口水。

    因擔心着好友們,急着就問,“爹,顧凌和北喬他們沒事吧?”直到他說出聲,白子沐才發現嗓子嘶了。

    “你少說些話,嗓子啞了得多保養,”孟叔公瞪了他一眼:“他們也病了一場,但比你好得多,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這次真是差點送命,你爺奶急得都暈過去了,要不是明生請來一個厲害的大夫,你的小命就交在這裏了。”

    爺爺更是抓着孫兒的手,眼睛都紅了,“這次如果考不上,我們就不考了,沒什麼比你命重要,好不好?”

    白子沐見爺爺情緒激動,只能點頭應下,先答應下來安老人家的心,至於再不再考,還不是他說的算。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如果沒考上他還是要繼續的,畢竟他這一身本事要找個好平臺才能發揮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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