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旁邊一臉懵的蘇尚書,白子沐接着道:

    “再說老師哪能算閒人,蘇尚書可以作證,弟子真的是爲國爲民,鞠躬盡瘁。”說得自己要有多大義就有多大義,又感覺有些不實用,最後加了一句,

    “老師,看在學生沒給您丟臉份上,您還是可以搶救下的,求您老人家千萬別拋棄我啊!”

    噗——

    蘇尚書終於沒忍住笑出聲,就沒見過這麼沒大沒小的師徒。想想,有個這樣的學生,感覺不錯,爲了幫助手下過關,他看到旁邊白子沐推來的奇怪車子,說道:

    “白外郎,你推的是什麼?”

    秦雲聽了終於放過學生,去看車子,只見這車下面有四個滾子,上面像個小牀似的,一頭還有個杆子。

    白子沐朝蘇尚書遞了個感激的眼神,真是好上司啊,連忙解釋:“這是嬰兒推車,老師,你可以將兒子放在車裏,天氣好時,可以推着在院子裏走走,”指着杆子,

    “這是推杆,等孩子大了,還可以將這裏立起來,寶寶可以坐在裏面,這樣他會舒服許多,同時也解放了你們的雙手。”

    秦雲點了點頭,算這小子用心了,今天就放過他吧,蘇尚書也很喜歡,想着等兒媳婦生下孩子,他也讓白子沐做一個。

    禮物拿進去,那邊一婦人喊着洗三開始,請來的客人移步到了堂屋。

    堂屋中間桌子上供奉着一尊送子娘娘,像前正面設上香案,香爐裏盛着小米,當香灰插香用。蠟扦上插一對“小雙包”,下邊壓着黃錢、元寶、千張等全份敬神錢糧。

    離桌兩米處放着個一米直徑的銅盆,旁邊有個桶裏面放着水,白子沐能聞到陣陣艾葉香,這水是用艾葉熬成的,旁邊還放着滿桌的東西。

    婦人上香叩首,喊了聲開始,洗三這才正式拉開序幕。

    首先是秦院長和秦老夫人,他們一人從桶裏用小勺往盆裏添了一勺溫水,隨後往銅盆裏一人丟了五個金元寶。

    再來就是秦尚書和秦夫人,他們丟的也是十串金鈴鐺;

    隨後是秦明和蘇北悠,他們每人添了一勺溫水,分別丟紅棗桂圓,還丟了一大把金葉子,飄在水上甚是漂亮;至於秦雲這小子現在和餘青平在瀛洲當海盜,如果在家也要丟。

    再接着就是蘇家的人,花生紅棗桂元銀子輪着來,看着盆裏被金銀鋪滿,其中以啓珍公主丟得最多。

    白子沐看得是牙酸,晉朝洗三有個規定,長輩丟在盆裏的東西,都是這孩子的,這男娃剛來世上就比他有錢了,嗚,老天不公啊!

    最後他也丟了些紅棗桂元,還有兩個銀元寶,沒辦法,誰讓自己窮呢。當然如果公主生的是兒媳婦就另當別論了,破財也要定丟金的,遲早是一家人,他對家人必須大方。

    隨後是洗三婆是一長串的唸咒,本來要脫衣洗的,現在十二月,天氣冷,洗三婆只用毛巾沾了艾葉水擦了擦,意思一下。

    各種步驟下來,成功把這小子給弄睡了,還別說,老師的孩子長得真不錯,集他們夫妻相貌優點於一身,可惜不是女娃,便宜不了自己未來兒子。

    一想起兒子,白子沐就想起跑掉的君不悔小媳婦,他是咬碎了牙,回來兩月,他硬是沒抽出時間到君府聯繫感情,如今又接了造船的活,未來一兩年更加沒空,更氣了,這回是氣皇帝,幸虧他才十六,要不然連娶媳婦的時間都沒有。

    洗三完,賓客要走了,白子沐站在老師的身後送客,蘇尚書帶着家人也要離開,蘇北芯從頭到尾就盯着白子沐看,眼裏即愛又恨,看得白子沐心頭直髮麻,這位對他還沒死心呢,蘇北喬一個勁的給好友推調侃的眼色,氣得白子沐是牙癢癢。

    客人走完,白子沐一直跟在老師身後,像個勤勞的小蜜蜂,倒茶遞水按摩,秦尚書好笑的看着,

    “小弟,你這學生肯定有所求。”

    這會兒白子沐正在倒茶呢,聽秦尚書這麼說,差點沒把手上的茶杯掉地上,苦笑道:

    “秦尚書,我可是個好學生。”

    “好學生,不代表沒所求,無事獻殷勤,說吧!”秦雲坐正身子等着。

    白子沐笑了笑,道:“老師和秦尚書真厲害,這都被你們看出來了,學生佩服!”

    這小子就差沒明說了,他們除非眼瞎纔看不出來,秦雲沒好氣道:“少拍馬屁,快說!”

    “那我就說了,我聽說大理寺前段時間接到一紙訴狀,說是狀告淮南府知府及下面三個縣的知縣和縣丞,合在一起貪污河堤修繕款。”白子沐道出目的。

    “對,是有這事,淮南府紫陽縣師爺婁四平,到大理寺遞上狀紙,還拿出了證據,他們總共貪了五萬兩白銀,知府拿三萬兩,其他六人各分一萬多兩,怎麼,你有見解?”

    白子沐心吊了起來,想到小時的那一面,此人的趨炎附勢的嘴臉,還真有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情,但往深處想,他家夫子教子從來很嚴,就算不及他老家人品的一半,陳易也應該有做事的底限,他不相信夫子辛苦教出的孩子會是這樣的人。深吸一口氣,問:

    “沒有,我哪有見解,我就想知道案子審查結果?”

    “證據確實是真的,我也交給陛下,半月前陛下下旨,將相關人員及家屬全部帶上京。”

    “什麼,爲什麼還帶上家屬?”

    要是帶上家屬,陳夫子和師孃,還有陳玉臨及他哥哥,豈不都要被押上京,這麼遠的路,還是冷天,年輕人受得住,兩位老人怎麼受得了?

    白子沐的緊張,秦尚書看出了點什麼,“據說相關人員有的家屬也參與其中,子沐,這其中不會有你什麼人吧?”

    白子沐點了點頭,“淮南府紫陽縣縣丞陳易是我夫子的獨子。”

    “陳易?”秦雲輕嚀出聲,他還真沒想到此人與他學生有這關係,“人員名單中好像確有其人,他的妻兒也被押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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