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酒菜上來,喫到一半,黃展終於開口,
“子沐,你我一見如故,有什麼事要幫忙的儘管說,能做到的,兄弟絕不推辭。”
終於說到他想要的話題上了,要的就是這句話,白子沐這纔開口道明原由,黃昭恍然大悟,
“陳易竟然與你有這關係?兄弟,別說黃大哥沒提醒你,目前陛下最恨的就是貪污,把犯人押送京,我猜是想殺雞敬猴,子沐,你可要穩住。”
“我家夫子是個磊落的人,平時非常注重德行,我相信他教出的孩子也是有道德原則的人,子沐也沒別的要求,就是想進獄中看看夫子,希望黃大哥能在獄中照顧他們一二,讓他們少受些苦就行。”
黃昭鬆了口氣,不是幫忙救人出來就行,
“這是小事,就後天吧。”
“多謝黃大哥。”
“來,來,喝酒喝酒!”
王長庚連忙給二人倒酒,吆喝着黃家兄弟喝酒,氣份很快上來,酒席吃了一半,門被敲響,酒菜不是都上全了嗎,誰來?
白子沐喊了聲請進,門被打開,是錦生,他站在門旁,側身請進兩人。
是美男秦明和他未來小舅子君不棄,這倆人怎麼在一起?
站起來準備招呼,誰知有人比他招呼得更快,黃昭迎了上去,
“不棄,秦明,你們怎麼來了,坐,坐。”
黃昭是滿臉激動,又是擦椅又是倒茶的,比他這個主人還熱情。
白子沐看在眼裏,這倆一個是難得出門的將軍府公子,一個典獄司的頭,兩者相差十萬八千里,怎麼就認識了?
旁邊秦明解釋道:“我家小弟秦正和餘青平不在,臨走前託我有空帶不棄多出來走走,今天正好有空,就帶不棄到長悅樓來看看歌舞,不想遇到錦生,說起你們在這裏,黃大人與不棄認識,就臨時轉場過來了,沒打擾衆位的酒興吧?”
“昭哥,打擾了。”
君不棄歉意的笑了笑,私下卻朝白子沐挑了下眉,算是招呼。
秦明看在眼裏,他從小叔那裏知道子沐夫子的事情,當聽錦生說子沐請黃家兄弟喝酒,就猜到了幾分,黃昭曾是不棄父親手下的兵,兩人關係很好,經商量後,兩人決過過來幫幫。看這情況,應該不需他們關照了。
聰明的白子沐很快想通,感激的朝秦明和君不棄笑了笑,幾人心神意會。
黃昭連忙擺手,“不棄能來,我高興還不及呢。”他看了看不棄的身子,點了點頭,“嗯,身體像好了許多,是要多出來走走。君老夫人身體還好吧?”
“多謝昭哥惦記,祖母身體不錯,只是大哥不在,不時會惦記一下。”
“不悔——,”剛說兩字,黃昭連忙改口,“呸,不離這小子就喜歡亂跑,君老夫人三月後六十歲大壽,他肯定能回。”
黃昭話雖改得快,但知道內情的白子沐哪會不知道,黃昭連君不悔頂替大哥身份都知道,看來他與君家關係確實挺深的,嗯,有空可以多請他喝喝酒,說不定將來還能替他在君家說說好話。
路上,黃家兄弟騎着馬往家走去,“小弟,不棄好像很護着白子沐?”君家只有不棄這一個男丁,身體不好,常年待在家,如今也有交好的友人,他得好好注意一下,黃昭纔有這一問。
“大哥,不用擔心,白子沐三觀很正,光這次求你之事,就知道他的爲人,不棄能出來交友,你應該高興纔對。”
黃昭點點頭,想了想,將馬調轉方向,“既然是不棄的朋友,又是你的救命恩人,我還是多照應一下吧!”說完往典獄司那邊去。
這邊白子沐馬車上,顧凌、秦明還有君不棄四人坐在馬車上,緩緩往君府走去,
“子沐,上次我回家把你在我祖母面前提了下,她說想見見你。”不棄笑道。
白子沐眼睛一亮,“真的?”
不棄點了點頭,心裏有些沒底,他當天回家確實跟祖母說了,但祖母的反應並不是他想的那樣,嘴上說孫女總算有人喜歡了,但臉上的笑非常牽強。
眼裏有猶豫、有擔心,就是沒高興,他覺得祖母是擔心姐姐遇到的不是良人,於是他自作主張提出見一見,他相信以祖母的眼光,只要見到本人,她老人家一定會接受的。
“太好了,等我夫子這事過了,我定上門拜訪。”
“既然有事,當然以你事優先,更何況你還接下造船一事,年後是我祖母六十歲大壽,歡迎帶你家人到我家做客。”
“一定,一定!”
太好了,終於等到見未來岳家人的機會了,到時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飯,把名份定下來,這媳婦就跑不了了,
哈嗄嗄,心裏鴨笑出聲。
正說得高興,不棄猛的臉色一白,手捂着胸喉部,大口喘氣,喉嚨裏還發出喘鳴聲,秦明看着一急,
“不好,不棄哮病犯了。”
連忙從不棄衣袖裏拿出一顆瓷瓶,從裏面倒出一粒藥,塞入不棄的口中,顧凌離水近,倒水喝下,過了一會兒人才好點,只是這會兒君不棄臉色更加蒼白,頭上還冒着冷汗。
白子沐皺起眉,原來君不棄得的是哮喘,上輩子科技醫學那麼發達,都沒人把這病根治,古代更加不可能。
拿過君不棄的手,將食指按在大拇指肚的位置,那是魚際穴,是肺經上的一個重要穴位,能夠有效的調理肺臟,提高肺部機能。
按了幾息,手移到胸部,讓君不棄靠着,開始在胸喉部按。
這是一套緩解哮喘的按摩手法,上輩子好友秦深從小就有哮喘的毛病,她媽媽從一個老醫生手裏學到這手法。
從小就給她按摩,加上藥的治療,雖沒根治,但長大的秦深和正常人差不多,只是一年總會犯幾次,但都不嚴重,用一下沙丁胺醇氣霧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