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天的按摩沒有停下,秦深是他唯一的朋友,自然要在乎幾分,於是也學了這手法,多年沒用他的功力一如從前。

    可惜沙丁胺醇這藥古代沒有,他也不是學藥劑的,提取藥裏面的成分幾乎不可能,要不然君不棄能恢復得更快些。

    不過孟叔公手上有治哮病的方子,也有一套按摩手法,跟他的手法相似,小時在關北府他看到過,雖沒治好,但發病的頻率減少了很多,如今他老人家不在京城,就是不知道孟術這小子學到了他爺爺的幾分醫術?

    按到馬車停下白子沐才停手,也許是藥起的作用,也許是按摩起的作用,君不棄臉色好了許多。

    “子沐,這是什麼手法?我感覺比從前好了許多。”

    君不棄滿是欣喜,以前哮病發作,能緩過來,他總是有氣無力,胸口還痛,這是他發作後最輕鬆的一回。

    “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如果你覺得有用,改天我讓我一個醫術好友過來,他的爺爺是個土郎中,我曾看到他治過這樣的病,雖沒治好,但能夠減少你的發病率。”

    君不棄連忙點頭,“好好,到時我一定掃榻歡迎。”

    回到家的君不棄不顧身體去見祖母,他祖母今年快六十,因常年舞刀弄劍的身體還不錯,這會她老人家正在洗漱,見孫子來了,連忙出來,

    “這麼晚了,棄兒你來找祖母有什麼事嗎?”

    “奶奶,剛纔我發病了。”

    君老夫人臉色一正,滿臉擔心的看孫兒,發現孫兒臉色紅潤,精神很好,不像平時發病的樣子,狐疑道:

    “騙祖母的吧,你看你精神還挺好的。”

    君不棄解釋:“那是因爲有人對我用了一套按摩手法,發作時按摩,我纔沒出現那些精神不濟的症狀。”

    “真的啊?”這下君老夫人坐不住了,“是誰,我們能不能把這套手法學過來?”

    “就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心悅我姐的白子沐,他說改天讓他一個郎中好友上門教我。”

    君老夫人點了點頭,臉色有些凝重,問道:

    “他真的喜歡你姐?”

    “喜歡啊!”君不棄見祖母臉色不對,不由問道:“怎麼啦,祖母,難道有人喜歡我姐,你不高興嗎?”

    君老夫人嘆了口氣,“你姐是不會嫁人的。”

    君不棄不敢相信的質問:“爲什麼,二姐已經那麼苦了,有個人照顧她不好嗎?祖母你爲什麼這麼說,難不成真要姐爲了君家達上她一輩子幸福嗎?”

    “你還小,不懂。”

    “我已經十四了,祖母。”

    君老夫人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氣得君不棄衝出房。

    君老夫人看着離開的孫兒,喃喃自語:

    “明年不悔就十八了!”望着天上的明月,嘆道:

    “都是命啊!”

    典獄司裏,陳家一家人本來躺在滿是異味髒亂的獄房中,這才住了一天,晚上又換了獄房,這回乾淨了許多,不但沒被烤打,還能給一些下口的飯菜喫。

    陳易對爹說道:“爹,這是不是你學生幫的?”他們這一批被押過來的犯人,就他們一家最舒服。

    陳前員連忙左右看了一眼,見看牢的衙役不在,轉頭對着兒子頭就是一下,痛得陳易捂着頭委屈的看着老子,

    “瞎說什麼,再亂說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陳易知道自己說話沒看場合,歉意的對着爹笑了笑,陳師孃躺在草上見老頭子發怒,坐了起來,兒媳塗氏在一旁幫扶起,

    “易兒也不是故意的,亂髮什麼火?”說完捂着嘴就咳了起來。

    “讓你休息,你起來幹什麼?身體還沒好呢。”

    陳夫子連忙走了過去,心疼的將薄被往上拉了拉,這段時間老婆子受苦了,本來身體就不好,現在還染上風寒,他真怕老婆子就這樣離他而去。

    大孫子陳玉墨遞着一碗水過來,塗氏接過小心喂婆婆,等喝完,陳師孃道:

    “我沒事,陳家還沒脫險,我還沒看到墨兒成婚,我就是死也不甘心。”

    “奶奶!”

    陳玉墨聽到這話眼睛都紅了,都是他讓老人家操心了,他今年已二十,如果家中不出意外,兩月前他已成親,奈何世事無常,當岳家聽到陳家出事,第二天就上門退了親,還落井下石,說祖父教子無方,竟然教出一個貪官,枉爲夫子,而自己愛慕的女子更是對他冷眼嘲諷。

    “大哥,別難過,你總會遇到更好的人。”陳玉臨在一旁安慰。

    陳易更加愧疚,塗氏難過得在一旁無聲落淚。

    陳師孃看着老頭子道:“前員,等子沐他們來,你就開口求求情吧,我相信我們的兒子的爲人,他定不會爲了點銀子,就置百姓不顧的人。”

    陳易跪在爹面前,道:“爹,你相信兒子吧,我真沒有拿錢。”

    陳夫人嘆了口氣,人更加蒼老。

    白子沐次日來到工部簽到上值,才坐下工作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皺了下眉,透過窗看到工部的人全往外面走,一個個全力以赴的樣子,這是有什麼大人物來?

    不管,接着工作,辦公屋門被打開,

    “子沐。”

    嗯,是明生的聲音,擡頭一看,這傢伙一身白衣,正騷包的站在門口衝他笑,

    “你來幹什麼?”大白天的太子都這麼閒嗎?“噢,知道了,昨天你是捱揍沒夠,今天送上門,想接着來?”

    哪有人送上門自己找打的,他又不腦抽,想到昨天白子沐闖進來,二話沒說,提拳就上,看來少師一職,是真把他惹惱了,他也好無辜。

    最後兩人打了一場,結果是心虛的他被揍了一場結束,幸好這小子沒打臉,要不然無顏見人,到今天身上都在疼。

    看好友一臉氣憤的樣子明生無奈的笑了笑。

    今天是子沐當少師的第一堂課,昨天徐公公明明已經說明,這位倒好,看這反應,光記得打他,上課的事他是全然拋之腦後,只好提醒:

    “子沐,我是來接你到承學殿的。”

    “承學殿?”

    這不是皇子學習的地方嗎,明生接他去幹什麼?猛的想起昨天皇帝下的旨,恍然大悟,他今天還得給皇帝兒子,三個小祖宗上課呢。

    看這忙得,嘆了口氣,哀怨的看了眼明生,都是這傢伙,替他討了這麼好的一個差事,這下好了,由原來的一年難得教幾次,到現在的一月三次。

    走出工部,明生見好友什麼都沒拿,問道:

    “你不拿教案嗎?”

    “我都沒準備,哪裏來的教案?”上了馬車,“去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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