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是一家三口,男子長得人高馬大,叫鄭起,媳婦鄭氏長得小家碧玉,小姑娘叫鄭貝貝,目前在縣裏做事,但鄭家住在豫州,只因家中老父生病,他們急着去探望這纔跟過來。
“我們浙府這邊,下雨是經常的事情,說下就下,來來,喫點東西吧。”
鄭起拿出幾包肉菜,招呼他們過來一起喫,白子沐和陳懷民都拒絕了,荒郊野嶺的,又是陌生人,還是不要喫在一起了。
鄭起也不堅持,看來他也只是客氣一下,一家三口你一口我一口的喫,白子沐也準備了一些喫食,這會兒和柳明月分着四個包子。到於陳懷民,他們喫的是饅頭,因爲沒水,這兩喫得直翻白眼,柳明月想遞些水過去,被白子沐攔下,他們雖沒壞心,但耐不住他們認識不久,這送水人家恐還懷疑這水裏會放別的東西呢。
他指了指外面的雨,又指了指正在接雨水的兩個小廝,柳明月收回水壺。三家人都在喫,場面一時還算和睦。
一行人喫完,外面的雨看着小點,最起碼可以看見路了,但地面溼滑,路又窄,馬車行路艱難,三家人都沒打算離開,不走就打算休息。
這時傳來嗒嗒聲,是走路聲,有人過來了,這麼大的雨,又是荒郊,怎麼會有人來,鄭貝貝嚇得躲在娘懷裏,鄭起從旁邊也拾了根木棍,警戒的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
本想已經靠着洞壁休息的柳明月也睜開眼睛,一把抓過白子沐放在身後,從懷行李中拿出一把從倭國人手裏借過來的長刀。
陳季二姐的小廝也緊張的站在主子前面。
沒過多久一個頭戴斗笠,身穿蓑衣,穿着木屐的男人走了過來,難怪走路聲音這麼大。
在人走到洞不遠處時,他們一行人已把武器收起來。
那人進了洞,拿下斗笠,應該是附近的村民,六十歲左右,一臉慈祥,還很自來熟,當看到他們一行人,人只是愣了下,很快笑着走了過來,
“想必你們是峽谷落石,下午堵着不能過的人吧?”這老者猜得挺準的,他的和樂也讓大家放下戒心,
鄭起站了起來,洞不大,他拉着媳婦和女兒讓出一個位置,邊讓邊說:
“老人真是好眼力,本來可以打轉,奈何有急事,不得不從小路走,可惜天公不作美啊。哈哈哈,來來,老人家坐這裏。”
“好,好!”老者也沒推辭,一屁股坐在讓出的位置,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是壞人。
柳明月湊到白子沐耳邊,小聲說着:“這老頭看着像是附近的人,等雨小點,我們要不要問一下,看能不能跟他到附近村落借住一晚?”
白子沐沒回答,只是笑着拿了個包子塞進柳明月的嘴裏,喫總能堵住這丫頭的嘴了吧?
白子沐也聽了一耳,這老頭還真是附近的村民,他們村叫望谷村,村裏二十六戶人家,因地處偏遠,田地不肥,村裏人生活艱難,有時會出來接些活,比如今天遇到的峽谷落石,大部分勞力都是他們村的。
今天下雨,村民都回村了,峽谷經常落石,老人會出來尋找有沒有走小路困在這裏的人,
“幾位官人要不要到我家休息一晚?老兒孤身一人,收個住宿的銅板就行。”
這話聽得鄭起、陳季二人眼睛一亮,這也太好了,這洞既小又潮溼,要晚上睡這裏還真不適應。
鄭起輕忙道:“那太好了,我媳婦體弱,能住房裏再合適不過了。陳兄、季兄,白弟,你們以爲如何?”
他們正要答應,白子沐開口了,
“這買賣划算,雙方都得利,老人家我是巴不得,但我來的時候路上掉了一塊玉,雖不值錢但是我心愛之物,老人家,你能不能找兩個人來幫我找一下,如找到在下肯定另有重謝。”
柳明月想着他們身上就一塊玉,子沐像寶貝似的收着,怎麼可能掉,再說一路也沒聽他說這事,這傢伙一肚子的狡猾水,肯定另有打算,這是自己的相公,不管什麼場合她都要站在他一邊。
於是一臉懊惱的道:“老人家,路上是我不小心掉的,這事我得負責。”手伸到袖裏拿出一兩銀子,“這是定金,請叫兩人過來找找,感激不盡。”
老人拿了銀,笑得更和藹了,連忙收起,“好,這事我老頭子應下了,現在天色已晚,你們要不要先到我住處去。”
鄭起連忙站起來,笑着應道:“好好,媳婦,貝貝我們走。”
那邊陳季二人也打算跟着走,不想白子沐攔住他們,哀求道:
“鄭兄,陳兄,季兄,小弟想留在這裏等找到玉再去,你們行行好,留下陪我吧,我們二人留在這裏實在害怕。”他看了看外面,發現雨又下大了,“再說雨下這麼大,你們去就不怕生病?還是留下等老人家拿幾件蓑衣過來,好歹也能擋下雨水。”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白子沐因陳季二人邀請相陪才走這條路,如今人家要求相陪,他們真不好意思拒絕,
“好吧!反正村子離這裏不遠,我們就留下來多陪一會兒。”陳懷民做下決定。
這邊小夫妻見陳季二人都相陪,他們也不好意思走,只能點頭應下。
於是老者拿着銀子嗒嗒嗒的走了,等看不到背影,聽不到鞋嗒聲,白子沐臉一正,對着衆人道:
“鄭兄,陳兄,季兄,我們收拾東西,儘快離開這裏,否則有殺身大禍。”
啊,衆人聽得臉色大變,鄭起抱起女兒問道:
“白弟,這怎麼回事,那老者有問題嗎,你怎麼看出來的?”
“是啊,那老者看着不像壞人。”季墨寧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