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民回頭一想,臉色頓時蒼白,抓着季墨寧的手道:
“那老者有問題,我們快點離開。”
說完讓小廝快點拿上包袱,幾人不顧大雨衝進了雨中。
此時鄭起和陳季心裏是萬分慶幸,要不是白弟攔住他們跟老人走,那就是自己送上門魚肉,只等被宰了!
一行人各上各馬車,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行了半柱香的時間,白子沐發現前面陳懷民的馬車停下了。
柳明月感覺不對,坐到白子沐旁邊,“外面這麼大的雨,你出來幹什麼?”白子沐想把人推回去。
不想柳明月朝旁邊樹林指了指,白子沐心一突,朝旁邊一看,我的個娘啊,樹林裏有人影在晃,雨水下小了點,他甚至能看到這些人穿的都是當地百姓衣服,手裏有拿木棍的,有拿鋤頭的,大部分拿的是柴刀,兩邊都有人,三輛馬車被圍了個嚴實。
到底是追上了,人家還拿着刀,很明顯是衝他們命來的。
先前那個老者站於白子沐和陳懷民兩馬車間,對着白子沐道:
“這位小哥你不講信用啊,說好讓我帶人來找玉,卻跑了,老漢我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切,這老頭還拽上了,白子沐笑了笑,“你氣你的,與我何干,再說我讓你帶兩人,”他指了指周圍,“帶這麼多人來,小生我付不起這麼多人的勞務費啊!”
老者笑得更和藹了,“沒辦法,我望谷村的人苦啊,只能找過路的大官人借些餬口的銀子了,望衆位行行好,留下些吧!”
白子沐聽樂了,“留,留多少,留下全部身家,恐怕你們還會嫌不夠吧?”
老者旁邊一中年人大笑,“小子,你是我三年來,被打劫的人中見到的最明白的人,既然這麼明白,那就行行好,把你們的命留下,成全我們這些苦命人吧!哈哈哈!”
他一笑,周圍來的人都跟着大笑起來,他們的聲音充滿了貪慾,貪慾讓他們的五官變得猙獰和醜陋。
鄭起看着終於坐不住了,從馬車裏抽出一把長刀,大喊:
“我鄭起十年練武,倒要看看,一夥荒野村民如何將我命留下?”
他提刀就砍,前面的陳季二人的小廝拿着棍子也出來打。鄭起不愧是練武的,功夫還可以,就是這倆小廝沒兩下就被打趴了。
柳明月也坐不住了,抽出長刀,將白子沐推進車裏,
“交給我,你不準出來。”
站在車上,左手一劃,右手一劃,馬車邊頓時倒了一片,這些村民也狠,見同夥倒下,又接着上,他們是前仆後繼,三年打劫,把他們性格養得不畏生死。
等解決了他們馬車旁邊的村民,柳明月開始下車戰,這些人雖有點三腳貓功夫,但耐不住柳明月這從小被她將軍爹調教來的身手,所過之處一片慘叫,人一個個全都血濺三尺,一路殺,一路倒,二十多人還不夠柳明月幾下殺的,最後只剩下那名老者和那中年人。.七
兩人嚇得連連後退,“你們殺人?”
柳明月擦了擦帶血的刀身,冷冷的看着二人,
“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可以爲了財物殺別人,別人爲什麼不能爲了自保,反過來殺你們?真是笑話!既然出來做,就要有死的覺悟。”
“你們殺瞭望谷村的男人,你們讓望谷村的老弱婦孺如何活?你們會受到報應的,老天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老者眼裏滿是傷痛,這樣的死傷,想必他也沒想到。
“那你們呢?這裏前前後後失蹤了多少人?你們造下的孽,是否想過老天爺會不會放過你們?那些苦主的家人,你們讓他們如何活?”
陳懷民下了馬車,季墨寧跟在後面,此時二人都非常狼狽。
鄭起也走過來,“跟他們說什麼報應,要是他們怕,又怎麼會做下此等喪心病狂的事情,我們把人綁了,送到豫州交給知州吧!”
這是個好辦法,陳季二人非常贊成,正要去綁,老者撿起一把柴刀,放在頸上,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代價太大了,太大了!”
說完直接抹了脖子,中年人大喊了一聲爹後,手裏柴刀往頸間一放,“兒來了。”也跟着去了。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白子沐心裏雖有死裏逃生的慶幸,但更多的是感慨和惋惜。
望谷村地域太偏,土地不肥,周圍也沒有繁榮的城鎮可供他們出去打工賺錢,賺不到錢,就沒收入,望谷村的男人們之所以打劫也是爲了養活一家老小,爲了不走漏消息,他們只能殺人,一環接一環的做下來,逼得他們走上了不歸路。
這是誰的錯,如果國家繁榮,百姓富足,誰又會去冒險做這些事情?終歸是大晉國力不繁榮的結果。
白子沐暗暗發誓,他會讓大晉所有的百姓都能喫上飯,不要再重複這樣的慘劇。
柳明月趁着時間,站在雨裏將身上血水沖刷乾淨,一行人開始上路。
白子沐終於在第二天下午黃昏,豫州城門關之前進了城。鄭起因急着家裏爹,跟白子沐打了招呼,在邀請白子沐去他家住被拒後,留下地址就離開了。
“白弟,豫州如果沒有往處,可以隨我去友人家中。”季墨寧也上前邀請。
這兩都是住友人家,白子沐更加不意思去,擺了擺手,
“在下還另有事,就不去了,多謝季兄好意,如果有緣,我們還會再見。”
不過想到望谷村,白子沐有些不放心,於是問陳懷民,“望谷村,陳兄,季兄有何打算?”
他不是本地人,危險隨時光顧,自身難保,不易出面,陳懷民和季墨寧二人是舉人,由他們出面最好,陳懷民說出他的打算,
“我們打算先去一趟州衙,把望谷村的事情說一下,一切還得看知州的打算。”他們只是舉人,沒有官身,做不了主。
能去說就行,他要的就是這結果,這可是大案,如果破案,那就是大功,知州是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