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了起來,道:“這都是王虎口說,請問蔡督察,此人可有證據?”
官員也紛紛質疑,一個個出來說沒證據,憑一面之詞,不能信。
蔡督察看了葛寺卿一眼,眼睛像看死人似的,看得葛寺卿頭冒冷汗,這人正是左相死忠黨羽,看來這是坐不住了,而他等的也是這句話。
蔡督察與皇帝眼神交匯一個眼神,在皇帝暗中示意下,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昨天王虎交給白子沐的,雙手奉上,徐公公下來拿信,路過孟左相時,故意把信封的一面讓孟左相看到。
此時孟左相臉色一白,額頭青筋全暴,雙手緊捏,顯然此時的他已緊張到了極點,而康正帝要的就是這效果。
康正帝拿信看了後,“鄭學士出例。”
於是翰林院掌院走了出來,看到皇帝在朝他招手,心驚膽顫的走到皇帝面前,心裏在想着,這信不會跟他相關吧?他也沒搞什麼鐵礦啊,他一個文人,弄那玩意幹什麼,心裏直髮苦。
當接過皇帝遞來的信,他看了下,臉色大變,耳邊傳來皇帝的聲音,
“朕素聞鄭學士有一項特長,能清楚明白的認出在場官員的字跡,鄭學士,你看看,這信出自誰之手。”
鄭學士頭上直冒汗,心裏更苦了,這皇帝是把自己置在火上烤啊,這信的內容竟然是京城官員與朝陽縣知縣勾結的信件,寫信落筆人正是孟左臣,上面還有他的私人印章。
與左相打交道多年,這字和印章,他一看就知道真假,可今天讓他來說,明顯是警告他翰林院最好別參與其中。
看來皇帝終於要對左相一派動手了,皇帝對自己警告到這份上,作爲臣子怎麼能不接,於是心一橫,得罪左相就得罪了,反正這人也蹦達不了多久,他還是自保要緊。
於是眼一閉,開口道:“此信出自孟左相之手,這裏還有孟左相私印,微臣完全可以用人頭擔保,我沒有看錯。”
“你放屁,就憑你一句話,怎可以污衊左相大人。”
“就是,你說是左相寫的就是左相寫的?”
“還人頭擔保,小心以後沒頭?”
......
這下炸了鍋,一大批朝臣出來替孟左相說話,此時孟臣相也站了出來跪在康正帝面前,
“臣一生爲國爲君爲民,如今受冤,請陛下還臣一個公道!”
這大義凜然的樣子,不明白的,還真會以爲孟左相是被冤的。而右相一派人這會也抓住了機會。
“鄭學士簽字是出了名的,他怎麼可能看錯。”
“人家都以人頭擔保,不可以有假。”
“再說了,王虎憑什麼冤枉孟左相,他怎麼不寫別人的名字呢!”
......
“肅靜!”
康正帝一聲喊,朝堂頓時安靜,這時大理寺卿秦雲站了出來,“臣有事起湊。”
“講!”
輕輕一問,朝堂更加安靜了,他們這纔回神想起,孟左相的老家好像就是在那裏。一個村發現鐵礦,村與村之間根本防不住,既然瞞不住,那鳳臨村怎麼不知道,既然鳳臨村知道,那孟氏一族又怎麼能不告知孟左相?
一環接一環,案情越發複雜,百官看孟左相的眼神一個個非常不對勁了,都默默退到隊伍裏,能縮着就儘量縮着,再沒人多說一句。
孟左相沒回,只是雙眼狠毒般看着秦雲,如果眼睛能殺人,秦雲這會早被對方殺了千百遍了,這時蔡督察站了出來,
“我這裏還有兩封信,也是孟左相與知縣來往的常書,其中殺鮎魚村全村的命令書信也在其中。”
他交了上去,皇帝看過後臉越來越陰沉,事情發酵到這裏,康正帝站於上方:
“朕爲帝已十五載,接任那天曾在先祖面前發誓,凡其心想讓大晉再次陷入戰火,凡私殺無辜百姓,凡勾結外賊,凡吃裏爬外,我定不容情,孟左相,身居高位,即是國之棟樑,又是朕的岳父,朕相信你,重用你。
看看現在,朕深感痛心。但鮎魚村三百二十條活生生的人命,必須要有交代,事件太過重大,孟左相所做所爲人神共憤。
先將他押入大牢候審,秦寺卿執我手令,查抄孟家,相關家人全部押入大牢,至於這案件,朕命蔡督察爲欽差,到鮎魚村着手調查。”
一通令下,孟左相面如死灰,他沒想到今天他高高興興的來上朝,臨了到卻是這結果,如在夢中而不知醒,人眼前一暈,暈死過去。
白子沐知道早朝發生的事情已經是中午了,他最滿意就是孟左相一家全部押入大牢,那就代表孟明辰不會再纏着他六姐,這傢伙簡直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煩死了,如今進了牢,白子沐是狠狠鬆了口氣。
接下來大晉朝堂一時風起雲涌,左右相的兩派進入了暗中較量的時段。
經蔡督察他老人家不辭辛勞的暗中查找,終於在一個月後,將事情真相公佈於衆,鮎魚村整整一個村的人死亡,五年私下開採鐵礦,而這些鐵礦全部製成兵器買給了金卑。
天子一怒,百萬伏屍!
隨後朝堂大批左相一派的官員紛紛落馬,京城的菜市口的血整整三個月沒幹過,劊子手他們是加班加點的砍頭,而孟氏一族皇帝終下令誅連九族。
孟貴妃整天將自己縮在角落裏,生怕哪天皇帝想到她,曾經脾氣盛氣凌人的二皇子也低下高貴的頭顱,一夜之間長大,終於明白了什麼叫低調行事。
這些事情白子沐都不知道,此時他正在去往青府的路上,他出來已經二十天了,日夜趕路,離青府還有三天的路程。
這讓白子沐再次感嘆古代的落後,高鐵兄,子沐坐着搖晃的馬車,在古代再次深情的呼喚,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