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沐挑了下眉,“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嗎?”孟家之所以這樣的下場,是因爲孟左相的族人仗着有靠山,在當地作威作福,造的孽一點也不比左相做的少,皇帝這才下了誅殺九族的命令。
白子沐邊說邊打開信看,信中寫着在查問的時候,孟左相家奴透露左相在去年曾做了兩個佈局,目前相關知道的人都死了,沒留下任何相關的資料,但經孟左相手下黨羽的口中透露,這段時間左相與金卑及晉朝境內的一個有封地王爺有聯繫。
白子沐心裏一緊,這老匹夫可不是什麼良善人,與金卑那就是打算賣國,幸虧這位被陛下拉下來了,可與王爺有關,那就是皇家內部事情了。
目前有封地的王爺有兩位,就是雲府的鎮北王,川府的鎮川王,這兩位可是康正的同父異母的兄弟,當年康正帝是打着前帝的德不配位的旗號,造反坐上龍位,如今來這一出,這是想重複當年的故事?
那是否可以理解,今天的民間流傳的康正帝德不配位,是否有兩位王爺的手筆?這可大大不妙啊!
“可查到謠言的具體來處?”
明生搖了搖頭,“父皇對這消息很生氣。”幸虧孟左相的事情出來,把百姓的關注轉移,謠言纔沒繼續擴散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康正帝當然會生氣,要知道他對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不薄。
看着吧,康正帝肯定會一查到底。
“真不知兩位皇叔怎麼想的?”如果說他父皇真像先帝一樣不顧百姓,勞民傷財,造反他無話可說,可他知道父皇有多努力,多辛苦。
“站在高處,掌人生死,試問,這種感覺誰人不愛?”
白子沐拿了一塊餅咬了一口,味道還行,就是幹了些,他得節省點喝水,從三天前開始,手下人找水就非常的困難了。
“不過當皇帝也辛苦,看你父皇,這幾年人是看着老,明生,如果你上面有個能幹,又通情達理的兄長,我真不想讓你坐上那位置,人生在世,還是快活重要。要我是皇子,我決對當個逍遙王爺,拿皇位我也不換。”
明生笑了笑,“只是可惜我上面沒有。”
“所以我纔會這麼爲你操心啊!”
白子沐話剛落音,馬車猛的一晃,人沒控制住,往左邊一滾,明生連忙伸得去接,接着馬車壁被插進來三根箭頭,正插在白子沐的剛纔的位置。
好險,差點歸西。
“有刺客,有刺客,保護太子。”
接着是徐衛的大喊聲,接着是兵器的碰撞聲和打殺聲。
明生扶着白子沐坐好,兩人氣定神閒的眯上了眼睛,這已經是他們經歷的第十八次刺殺了,平均算下來是一天一次。
白子沐真是佩服要殺太子的人,這也太執着了點,看看,殺得他們都不知道何謂害怕。
果然,一盞茶後,徐衛的聲音傳來,“太子,刺客已全部伏誅。”
“是!”
明生說完轉身對白子沐道:“你休息一下吧,再過兩個時辰到注山縣,到時我再喊你。“好友現在的時間是倒着的,晚上寫畫些東西,白天反倒休息,具他本人說是因爲白天太吵,晚上做事效率快,白天要命的人多,不方便。
其實他想說,晚上就沒刺殺的了嗎?
白子沐隨即閉上眼睛,等醒過來,發現出行隊伍已停在城門口,打開馬車窗,看到隊伍最前面,明生早就穿着太子服站於最前方,注山縣的一干官員這會都在城門跪迎。
這麼多的人,他就懶得出去了,反正這些官員都是來拜見太子的。
錦生騎馬過來,“子沐,你醒了?”自家人知道自己要遠行,當即就給他清行李,錦生更是毛遂自薦的要跟來,他本不想答應,畢竟一路太危險了。
他還沒開始勸呢,錦生這傢伙直接找上了爺爺,這下好了,爺爺不但要錦生跟來,還要他把二叔也帶上,白子沐是口都說幹,二叔才被勸着留在家裏,畢竟莊子上,還真少不了他。
於是錦生就跟來了,二十多天,看看,原來的帥小夥,現在直接變成了蒼桑小夥,皮膚曬黑了不說,臉上還曬得脫了層皮,再加上這幾天節約用水,嘴脣上也是冒起死皮。
“子沐,來喝些水吧!”
錦生把他的水壺遞過來,白子沐擺手推回,每人的水都有份量,他喝了,錦生就得渴了,再說他馬車上有水,用不着喝他的。
“你自己留着吧,注山縣已經靠近青府交界地帶,一路行來遊民會越來越多,錦生,你要小心,別把命丟在這裏。”
“會的!”錦生笑了笑,“我還得娶紅菊呢!”
這小子經過他這段時間不斷的追求,他已經成功拿下了紅菊姑娘,他早跟明月商量過,等到他們成婚,就放紅菊自由身。
“前面說了多久了?”
官場就是這樣,再偏遠也要注意排場,一通話講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進縣裏?
“天熱,不會太久的,不過我看到這附近怎麼沒有遊民?”錦生對這點深爲不解。
白子沐哪會想不明白,當地官員無非是怕太子說他們沒將遊民安置好,肯定是把災民趕到他們看不到的位置去了。
“沒事,進城會看到的。”
聰明的官員不會把災民全趕走,畢竟做得太明顯,他們會留一部分在城內安置,以表示他們確實做了實事。
沒過多久,隊伍往城裏走去,這是要進縣城了,白子沐把馬車窗的布簾直接打開,認真開始觀看注山縣內的情況。
果然如他所想象,城內還是有災民的,但不是特別多的那種,大多集中在一些暗巷子裏面,街道上沒有擺地攤的,可能物資缺,店鋪全開了,一個個看着他們走過去。
這時有一個站在巷口的婦人進入他的眼中,是一個三十歲婦人,手裏抱着一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