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嘶(家)出來打工,是爲了搞錢,想到起給屋頭多寄點錢回去,不是想和別個鬧矛盾噻。”
“好啦,其他話我也不想多說,晚上我請大家出去好生搓一頓,嘞件事逗楞個過去了,闊不闊以?”
“工地停工,拖延了工期,對哪個都不安逸,不僅是對我們,對你們同樣也不安逸。”
“大家儘快的搞活路,得不得行?”
在蔣南孫擔憂的目光下,蘇寒表情淡然,目光十分的平靜,嘴角帶着笑容。
平靜的目光在工頭老魏身︱上停留了一兩秒,接着又對四周的其他工人看了看。
這纔開口。
一說話,便是一口純正的川普。
登時?
直接將這些工人對他的好感度給拉到了99+去。
從這些工人的口音。
他聽出來了。
這些工人,全都是川渝的袍哥。
難怪會這麼團結了。
建築公司下面的施工隊,通常情況下,都是由一個個‘班主’或者‘工頭’帶着自己人組成。
有的同村,有的是老鄉。
總之。
出門在外,人都懂得報團取暖,爭取利益。
這是很正常的現象。
這個社會便是如此嘛,如果不學會抱團,出門在外,就容易受到別人的欺負。
原本蘇寒還在想怎麼打開和這些工人的話題。
一聽出鄉音,他便知道妥了。
是的,正是鄉音。
穿越前。
他就是一個川渝小夥啊。
果然。
聽到蘇寒的話,工頭老魏和四周圍着的工人們,看他的眼︱神頓時發生了變化。
不再像剛開︱始那麼充滿敵意了。
反而?
要變得親切了許14多。
“喲”
“你個弟娃兒還是我們那邊的嗦?”
工頭老魏一臉稀奇的盯着蘇寒,眼︱神直勾勾的,彷彿要從蘇寒的臉︱上看出什麼花兒來。
“耶,可以喲,這個施工員是我們那邊滴。”
“楞個說的話,接下來我們搞活路就要松活(輕鬆)多了嘛。”
“那qio實,肯定要松活(輕鬆)多了。”
四周的工人,也紛紛在交頭接耳着。
“老魏,啥子都不說了,現在就重新開工得不得行?”
對於工頭老魏叫自己‘弟娃兒’,蘇寒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妥,也沒生氣。
在川渝那邊。
年紀大點的人,叫年輕人,都是這麼叫的。
鄉俗嘛。
正常得很。
工頭老魏眉頭一皺。
別看蘇寒是他們的‘自己人’。
但對於搞工程的他來說,面對利益,‘自己人’說話同樣不好使。
之前的那個施工員,把他們踏雪(挖苦)得那麼狠,豈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三言兩語就能輕鬆揭過去的?
就只是請他們出去搓一頓?
哪有這麼便宜?
見工頭老魏眉頭一皺,蘇寒也知道這事兒沒那麼便宜,想︱要順利的解決矛盾,順利讓工人們繼續開工。
不等工頭老魏開口說話,蘇寒繼續開口說道:“曉得你們心︱頭有怨氣,對上一個施工員不滿,也罷,我呢,現在是這個工地的總施工員。”
“爲了提高大家搞活路(工作)的積極性,我給你們保證,以後每月工資按時發放,絕不拖欠你一分。”
這是甜棗。
對於搞工地的工人而言,在工地上鬧矛盾,對他們來說乃是家常便飯。
在工人的心裏,這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們最在乎的是什麼?
工資!
工資!
還得特麼是工資!
在工地上,拖欠工資的情況太正常不過了,如果有哪個工地不拖欠工人工資,這反而有些顯得反常了呢。
“這點要求,我可以給你們保證。”
“但是”
“你們必須得幫我把活路搞得漂漂亮亮。”
“一切都得按照嚴格的要求來執行,不搞啥子經︱驗主義,嚴格嚴厲來執行。”
“得不得行?闊不闊以?做不做得到?”
這是棒子。
想︱要拿捏一個人,或者說拿捏住一羣人,必須得一口給一個甜棗,然後再得給根棒子纔行。
所謂的恩威並施,如是也。
聽到蘇寒的話。
工頭老魏皺着的眉頭鬆緩了開,接着又皺成了一團,他笑呵呵的看着蘇寒,問道:“年輕人,你這大話未免也說得太大了吧?”
“按時,每月給我們支付工資?”
“這怎麼可能?”
“你以爲你是這松江酒店的大老闆啊?”
一連幾問。
工頭老魏說這話時,到沒有輕視蘇寒的意思,也沒叫蘇寒‘弟娃兒’了。
心裏也挺感激的。
按時拿到工資,對於搞工地的人來說,這是多麼奢侈的願望啊,簡直想都不敢想。
只是……
工頭老魏覺得這事兒聽起來不靠譜,太不靠譜了。
“老魏”
蘇寒咧嘴一笑,笑容很是亞撒西,“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工頭老魏一臉迷糊的反問道。
這話聽得到很是不明所以,如一個丈二的和尚,根本摸不着頭腦。
“恭喜你猜對了。”
蘇寒笑着指了指自己,笑言道:“我?還真是這松江酒店的老闆之一。”
“這怎麼可能?”
工頭老魏一臉驚訝,直接脫口而︱出,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驚訝表情。
“這啷個可能?”
“開玩笑吧?”
“現在的年輕娃兒,這麼會開玩笑了?”
四周的工人,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全都在那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着。
方在這時。
項目部的一衆管理人員簇擁着一名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朝工棚這邊走了過來。
陣仗鬧得有些大。
很是吸人眼球。
登時。
工頭老魏和四周的工人,便被吸︱引了注意力過去。
當看到人羣中簇擁着的那位中年男子時,大家心︱頭都不由得有些擔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