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能由他人代勞,只能他親力親爲,並且此事,也只有他能做好。
趙徹回到自己住所,此刻王嫣早就等候在側。
看到趙徹回來之後,王嫣馬上替他準備毛巾和便衣。
趙徹見狀趕忙上前一步拉住了王嫣。
“以後這些事情你就不要在自己做了,好好歇着讓我來。”
趙徹之言非是作勢,而是真心如此想。
如今王嫣已經有了身孕,自然不宜勞累。
再加上趙徹上一世,也不是養尊處優的少爺,生活上的這些事情,他自己能夠做好。
並且,他也不是很習慣一直有人服侍,故而他從小,實際上用到的傭人也不多。
王嫣被趙徹拉住,也是稍微有點臉紅。
她與趙徹是最親密的青梅竹馬,但是那種親密,畢竟不同。
而今兩人結髮同伴,那一層親密指之外,也有了別的一些特別情愫。
這是夫妻之間,或者說,一個端莊女孩,該有的矜持,王嫣自然也不例外。
趙徹拉着王嫣坐下,把今日的事情跟她大致說了一下。
趙徹在外之事,王嫣向來不會過問,這是避嫌,也是不19願意給趙徹帶來任何麻煩。
但是趙徹,卻並沒有把王嫣排在外,外面之事,他回來總會跟王嫣訴說。
雖說王嫣不會給他出謀劃策,甚至也不會評判他的對錯。
可以說這些事情告訴王嫣,對他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但是,王嫣會默默拉着他的大手,靜靜陪在他的身邊。
不管是再大的事,她都不會表現出任何擔憂。
這種妻子對丈夫絕對的信任和支持,讓趙徹這顆兩世爲人而有些滄桑的心,得到了太多的藉慰。
也正是心有了歸處,趙徹才能始終保持心態的強大,精神的強大,纔不至於在重壓之下,有撐不住的念頭。
他對王嫣的感謝,也從來沒有口頭說過。
男人,不需要說太多話。
“那你明日回去,要我陪同嗎?”王嫣問道。
趙徹緊了緊摟着王嫣的手說道,“咱們大婚之後,這是第一次見父親,你當然也要去的。”
王嫣一笑,把頭靠在了趙徹肩膀之上,“我要好好準備而一下。”
趙徹聞言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父親又不是不認識你。”
“哎呀,你不懂。”
在二人調笑之中,一日便畢,這也是趙徹難得放鬆的時間,他貪婪地享受着唯一的時間。
翌日清晨,趙徹纔剛醒過來,發現王嫣已經不在旁邊。
擡眼看去,發現她早就已經打理好了盛裝,正在銅鏡之前,準備着飾品,而此刻,天剛放亮而已。
趙徹起身,走道王嫣身邊輕輕抱住她。
“娘子真美。”
王嫣聞言又是嬌羞一笑,“你怎麼說這話……”
她聲音細若蚊吟,明顯是害羞的不行。
趙徹體內那現代人之魂,自然不會有拘謹一說,對於他而言,讚美自己的老婆,那也不是需要不好意思的事情。
“你快去洗漱準備,要是去晚了,就失禮了。”
今日一早,王嫣天不亮就已經起牀準備,昨日也已經差人去扶蘇府上通報過。
實際上他們不需要這麼早,當王嫣一直在意,這一次是以媳婦兒的身份,第一次見公公。
以王嫣細膩的心思而言,這可不是向趙徹說的那樣,只是一次簡單的見面。
她雖然不爭什麼,但是她同樣想要給扶蘇一個最好的印象。
這樣也等同於說,趙徹的眼光不會有錯。
而這一點,確實趙徹沒有想過的。
早在決定今日要去拜見父親的時候,昨日趙徹已經備好了禮物。
這一次要見的人是趙徹父親,他選禮物的標準,一樣不是以貴重爲主。
待趙徹也準備而完畢之後,他和王嫣一同出門,乘上了馬車。
雖說冠軍侯府距離扶蘇府上距離很近,但是既然是莊重的拜訪,那乘車也是禮儀的一個環節。
上一次趙徹來此,扶蘇夫人,親自迎接,而這一次他來,迎接他,不只是那個名義上的孃親。
扶蘇夫婦,聯袂站在大門之前,竟是親自迎接。
而除此之外,旁邊竟然沒有任何府衛和侍從。
這一點有些出乎了趙徹的預料,他趕緊下車行禮。
王嫣在一旁,對着公公婆婆也是微微欠身。
趙徹趕忙開口道,“父親,孃親,王嫣她,已有了身孕,所以……”
扶蘇大袖輕揮,朗聲道,“無妨,先進屋再說。”
趙徹見狀,也是直接遣散了攜帶禮物的侍從,他接過了那幾個大箱子,一力帶上。
這對於普通人來說有相當分量的大箱子,在趙徹手下,倒也算不上是多大的壓力。
【神力】加持之下,如今的趙徹,自信比項羽只強不弱。
但是他要拿這麼多東西,還是有些喫力,倒不是拿不動,而是東西容易掉,不好發力。
扶蘇見狀也是一笑,扶蘇一笑連同熊黛和王嫣也是掩嘴輕笑。
也不能怪他們,此刻趙徹的樣子,是有一些奇怪的。
趙徹也並不在意,他爹都親自遣散了府衛和侍從來接他了。
那他自己親手把要送給親爹的東西拿上,又有什麼問題了。
哪怕是姿勢有點奇怪,但這又沒有什麼外人,問題不大。
雖然距離上次來此,時間不長,但這一次來,趙徹感覺明顯不太一樣。
至於哪裏不一樣,他一時間也摸不着頭腦,硬要說的話,可能就是有了一點真正回家的感覺。
遣散府衛侍從,只有夫妻二人親自接待趙徹,光是這一點看來,趙徹已經明白很多事情了。
這分明就是扶蘇表明的心意。
這一次喫回來,不走了,那趙徹你是我兒子,自然要一家團聚的。
趙徹對此心知肚明,他也沒有不適,也沒有抗拒,一家人,終究還是一家人。
只是中間隔得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一些,這些隔閡,也不是說沒就能沒的。
即便趙徹和扶蘇都有同樣的想法,但要真正融入一個家,終究還是需要一些時日。
關於此點,趙徹明白,扶蘇同樣也明白。
這一次趙徹和800王嫣來扶蘇府上,真也就只是一家人就別重逢,坐在一起高高興興南北天長。
喫飯的時候也無下人伺候,四人說句其樂融融也相得益彰。
飯桌之上,趙徹和扶蘇都沒有提起任何關於朝政未來之事。
只是單純地喫飯,飲酒,閒敘家常。
二人各懷心思,都有自己的想法,此刻說與不說,不重要,不能改變什麼。
趙徹堅定自己的選擇,只能是始皇帝,他欲成就不世吧也,所依靠的人,也只能是始皇帝。
他自然知道扶蘇的堅持,甚至可以說,趙徹比扶蘇自己更懂扶蘇。
既是如此,又何須多言。
起碼這一頓飯上,不需要多說。
一頓飯喫到很晚,扶蘇和趙徹喝了不少酒。
曇華已盛,宮燈長明之時,趙徹帶着王嫣,離開了扶蘇府上。
直到趙徹而王嫣遠去,熊黛才嘆息一聲。
“這樣的光景,不知道何時再有。”
扶蘇離開咸陽之後,長公子府雖說沒有任何變動。
但是人已非,物又怎能全然如舊。
熊黛一人深居,多是獨處,這樣一家熱熱鬧鬧閒談晚飯,對於她而言,已經是奢求。
回房的路上,熊黛訴說這些。
她想要的,就是一家團聚,至於王侯展望,天下歸誰,對於她來說,無所謂了。
扶蘇自是明白熊黛意有所指,他只是輕聲說道,
“夫人多慮,以後這樣的日子,想有就能有,無非遣人去隔壁叫他一聲就行。”
“這一次我歸來,也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