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自己當人了?
不去殺古妖,不去修靈尾,不想回靈界了?
修仙,便是承認曾經所做的一切,是場失敗,是個錯誤!
......
塗辛意識模糊的停在原地,面容無比猙獰,嘴裏不停地說着‘不’字。
而此時靈臺中的奇物,卻驀地大放光華,讓塗辛清醒過來。
然後聽得數聲慘叫。
阿大在殺人。
屍體躺在草地,皆穿着黑衣。
這夥黑衣人想襲擊塗辛,卻被阿大反殺,現在只倖存一人。
阿大掐着黑衣人的脖子,像提着一隻渾身發抖的雞。
塗辛吩咐下,阿大鬆開手,扯下黑衣人的面罩。
月光下,這人面色慘白,脖子上留着紅印。他劇烈咳嗽起來,然後被反剪雙手,摁在草地上。
黑衣幫,塗辛默唸起這個名字。
“接下來,我問你答。別想着耍小聰明,這隻會讓你死得更慘。”塗辛冷冷說。
“大人饒命啊。”黑衣人拼命磕頭。
“晚了。”塗辛寒聲道:“老實回答問題,還能給你個痛快。”
黑衣人嘴裏嗚咽起來。
但塗辛自不會心軟,因爲留活口就是留禍患。
“你是黑衣幫的人?”塗辛問。
“回大人,小的確實是黑衣幫的,捉人也是聽從吩咐。”
“特意埋伏我?”
“不敢。要知道大人那麼強,我們哪有這個狗膽。”
“你們爲亙武國做事?”塗辛稍顯好奇。
“大人厲害,連這都知道。戴幫主說了‘誰能捉來五個男人,誰就能去城裏過好日子’。”
“大人。”黑衣人磕頭哀求:“我不想死,賴仙師說我有靈根,等我學了法術,就來爲你做牛做馬,成嗎?”
塗辛面露驚訝,繼而靈識一掃,卻發現他根本沒有靈根。但他這般哀求的模樣,也不像是在說謊,反倒像是遭人欺騙。
“賴仙師在亙武國?”塗辛問。
“他在南國,還是國師。”
“你要拜他爲師?”
黑衣人明顯猶豫了下,才說:
“不是。”
“那你跟誰學法術?”
“大人,這我不能說。”
阿大伸出利爪,扎進黑衣人的後背,讓他疼得哭爹喊娘。
“快說。”塗辛語氣森然。
“我說......我說。”黑衣人說:“是另一位上仙。我有回聽到,賴仙師叫他毒蜂......”
他話還沒說完,七竅便流出鮮血,身體猛地抽搐幾下後,暴斃而死。
塗辛面色微變,吩咐傀儡去做善後工作。
塗辛掐訣唸咒,掌心飛出一個火球,將堆積起來的屍體,焚燒乾淨。
然後,塗辛雙手各抓一塊下品靈石,維持住輕身術,迅速離開此地。
輕身術是低階法術,施展後身體會輕盈許多,多用來趕路。
那兩位修仙者想做幹什麼,塗辛可不想管。
當那個黑衣人身死時,他忽然睜眼,醜臉上若有所思,心裏冷笑:
“沒用的東西,險些說出師尊的名號。”
幾個時辰後,屋外來了一批人馬。這羣人皆穿夜行衣,手裏還舉着火把。
還有兩輛馬車停在屋外。馬車裏邊躺着數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他們被麻繩捆緊,嘴裏塞着布塊。
高個男人聲音低沉地說:“有隊人全不見了。”
於是手下人議論起來。
“不會遇到意外了吧?”
“你個烏鴉嘴。”
“那怎麼交差?賴仙師要我們捉十人啊。”
“再等下去,天就要亮了。”
木門吱呀一聲後,矮個男人推門而出。
“不用等了。”他醜臉笑眯眯的,發出破鑼般的聲音。
“你,你,你。”矮個男人連點三人,接着道:“和我一塊回南國。”
“賴老四,你要動我的人?”高個男人很不悅。
“注意言辭,戴幫主。我現在是南國的國師,而你只是個小幫主。別再爲難這些手下了,人都是想往高處走的。”賴老四緩緩說。
“你幹着什麼勾當,以爲我不知道嗎?”戴幫主盯着他,問。
“有些話可不能亂講。若非我念及兄弟情分,你連個幫主,都坐不穩。”賴老四冷笑。
見那三人目露喜色,很是歡喜地走到賴老四的身旁,戴幫主只覺心中無力。
“仙師教訓的是。”
戴幫主深深的看了眼賴老四後,招呼手下們離開。但將馬車留下。
戴幫主清楚地記得,自從賴老四說‘有個白眉仙人收我爲徒’後,他簡直就像是變了個人,臉上還長出了噁心的膿包。
手下人則是一頭霧水,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心裏羨慕着那三人可以去南國享福。還有幾人很是失落,期待着下次能被選中。
天邊發亮後,兩輛馬車於城門前停下。
賴老四坐在馬背上,從懷裏掏出個金牌,高高舉起。
亙武國的守城士卒,當即紛紛讓行,退至城門兩側。
“快打開城門,讓國師入城。”城下士卒大聲喊。
城門由內打開後,走出一個披甲男人。
“在下有失遠迎,還望國師大人海涵。”披甲男人躬身行禮。
“無妨。”賴老四笑了笑,將衆人恭敬的姿態盡收眼底,很是享受。
車軲轆轉動,軋到一塊石頭後,整輛馬車顛簸了一下。然後,車廂內傳出咚咚咚的撞擊聲,馬兒因此受到驚嚇,嘶鳴起來。
賴老四的醜臉,瞬間鐵青。
披甲男人目露訝色,大步走上前,想要來幫忙。
“無需操心。”賴老四伸手攔住他,“不過是有頭畜生醒了。”
沒過多久,馬車內陷入沉寂。
“是在下叨擾了。”披甲男人迅速退後,復又行禮。
“駕。”車伕揮動繮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