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嗎?”方項輕蔑地笑着,“對,像你這樣不成熟的傢伙,膽子當然都很小,所以你只敢不斷試探,卻始終不敢在我仍有反擊之力時用全力來殺我。所以你在我眼裏根本什麼都不是,甚至不如我最初遇見的那個絕嶺的行商。”
“激我是吧?”馮無敵眼中流露出一抹陰狠之色,突然向着方項衝來。
“那我就成全你!”他大吼着出手,其餘幾十道影子也一起撲向方項,同時出手。
方項盯着那個馮無敵,臉上露出一抹玄妙的笑容,然後反手一刀捅向身後。
剎那間,所有的影子都消失了,包括那個他一直盯着的馮無敵。
而他身後卻有血滴落到地上的聲音響起,一個聲音顫抖着問:“你……你怎麼能知道……”
“因爲你身上有一股臭味。”方項平靜地說道,“那味道隨時都在告訴我你在哪裏。”
他拔刀,身形向前飛掠,是爲了避開對方噴出的血。
他轉身,冷冷看着失去力氣跪倒在地不住喘息的馮無敵。
那驕傲的絕嶺“第二高手”,此時鼻涕和眼淚一起流了出來,捂着胸前的傷口,聲音嘶啞地說:“你胡說,我身上……沒有……沒有……”
“自大一點就念臭。”方項說,“你的自大簡直臭氣熏天,你聞不到嗎?”
馮無敵哭了起來,顫抖着向方項伸出手:“救我,求你救我!”
“我爲什麼要救一個要殺我的人?”方項饒有興趣地反問拖時間。
“因爲我不是……一般人!”馮無敵拼盡全力叫着,“我的父親就是……絕嶺嶺主,我是他唯一的兒子,是絕嶺……未來的主人!如果我死了……你們整個公司都要……都要爲我陪葬……”
方項心裏很是震驚,因爲沒想到絕嶺方面竟然派出這麼重要的人物對付自已。
只是……你們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又太冒險了些?
但心裏震驚並沒有流露到臉上,他平靜地看着馮無敵,說:“身居高位的人,經常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已是超級天才,無所不會,無所不能。因爲他曾一次次用事實證明——自已提出的建議,果然就切中了問題的要點;自已制定的計劃,果然就成功達成了目標。而那些不可一世的高手,在自已面前好像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
他嘆了口氣:“所以你們這樣的人其實很可憐的,始終被困在信息繭房裏,永遠不會知道自已真實的能力。”
他緩步向前,笑了笑說:“剛纔我說了,票已經訂好,你不去可就浪費了。浪費是可恥的,所以不要浪費。”
他一刀橫斬,馮無敵便人頭落地。
道道靈能形成了湍流,在方項面前化爲一面牆壁,彈開了所以灑過來的熱血。方項擡手收刀,在心中向魔王道了聲謝,然後大步離開。
在上面那層樓中,他沒再見到先前那個小護士,值班的護士換了別人。
“剛纔那位護士呢?”他走過去問。
“誰?”護士微怔。
“沒事了。”方項擺手,走到檢查室那邊的走廊中重新坐下。
就在這時,他聽到樓下傳來了驚叫,然後醫院就亂了起來,再過不久,有警笛響起,接着便有一隊隊穿着制服的衛兵衝進醫院,封鎖各處。
方項站起來一禮:“景副局好。”
“好好好!”景行笑着點頭,走過來示意方項坐下。
“樓下的人是我殺的。”方項說,“聽說是絕嶺嶺主的兒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景行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打着哈哈說:“這誰知道呢!但如果他叫馮無敵,又會一些影分身什麼的怪本事,那應該就是了。”
“嗯,那就是他了。”方項點頭。
景行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他要殺我。”方項說,“我這是正當防衛。”
“這就麻煩了。”景行仰天長嘆。
“我聽說絕嶺是給各大公司幹髒活兒的?”方項問。“難道我們天華公司跟他們也有什麼關聯?”
“你知道有些時候,保密局也需要線人或是……”景行比劃了半天,說:“小助手。”
“哦。”方項說,“那給保密局添麻煩了,對不住啊。不過沒辦法,他太強,我不能留手,不然現在倒在那裏的就是我了。”
“明白,知道。”景行點頭,“這也多虧來的是我,要換個人就麻煩了。這樣,你把經過跟我說說,就算本局已經對你做過調查了。”
方項點頭,將經過說了說。
本來就不是很複雜的事,當然不需要多複雜的語言來形容。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這個馮無敵很弱啊。”景行說,“可外面都說,他是絕嶺第二高手——第一是他爹。”
“太子殿下如果是個好勝的人,誰又敢潑他冷水?”方項說。
“倒也是。”景行點頭,然後笑笑說:“那就這樣吧,你忙你的……”
方項送了他幾步,被他攔住,於是就回去坐下了。
不久之後,院長陪着李芽兒走了出來,將一堆報告單遞給了方項,方項看不懂,乾脆直接問。
“就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健康得不得了。”院長說。“至於先前爲什麼會昏睡,憑現在的醫療手段真查不出來。”
“沒事就好。”方項笑笑。
“不好意思,我就不多陪了。”院長說,“沒想到院裏竟然出了人命,我得去……”
“我鬧的。”方項指着自已鼻子說。
院長一時不知怎麼接話,尷尬一笑,跑了。
“怎麼回事?”李芽兒嚇了一跳。
“沒事。”方項說,“絕嶺的刺客來殺我。”
“他怎麼能找到你?”李芽兒疑惑地問。
方項沒回答,只是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我們該回家了。”他的語氣有些冷,李芽兒知道不是衝自已。
那麼,是衝誰呢?
醫院門前,衛原派出的車子裏,祕書看到方項和李芽兒後迎了出來。
“一切都好?”祕書問。
“也許一切都好,也許是一切都不好。”方項說。
祕書一臉茫然,有點不知怎麼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