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逛完街回酒店的路上，陳鷹雄突然問聶佳寧這個問題。
聶佳寧眨眨眼，然後咧開嘴露出了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容：“呦？你對她感興趣了？好耶，姐妹什麼的最棒了不是？”
陳鷹雄沒好氣地彎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額頭：“想什麼呢？我就是總覺得有些違和……”
“違和就對了！”聶佳寧笑嘻嘻地說，“她是被她母親刻意塑造出來的完美女性，基本沒多少真實的東西能露出來，當然不正常啊！”
“某種程度上，她和我很像呢——只是我是沒人管，所以什麼都可以隨便露出來，她是沒辦法，必須做個殼自己躲裏面。”
陳鷹雄若有所思：“所以你們意外的能成爲朋友？”
“我可不敢說我是她朋友。”聶佳寧收起了笑容，“她也許把我當朋友，也許只是把我當一個觀察對象，還有可能只是單純的想通過我展示她的大度寬容……”
“她一直對我很好，可一旦我做些回報，她總是會變得有些僵硬——我不覺得這是正常朋友的正常反應。”
“就如同她這個時候還每天到學校做試驗？”陳鷹雄摸了摸自己微微有些胡茬的下巴，感覺程璇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
“我是不覺得有啥試驗非得安排到春節期間啦。就算做表現，這也有些過頭啊。”
陳鷹雄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奇妙。聶戀塵的兩個妹妹是如此的迥異，但又分別映照出了聶戀塵的兩面。
也許聶戀塵當年在學校的時候，也和程璇一樣是個完美的大小姐？而在陌生的街道，她又會化身成狂野的機車騎士？
聶佳寧好奇地用手在陳鷹雄臉前晃了晃：“你又在想什麼啊？想姐妹全收的話直接做就行，我們都在線的這一邊，戀姐不會介意的。”
“你爲什麼總在講這個啊？”陳鷹雄有些哭笑不得。
“因爲這是事實啊。”聶佳寧轉過身，在陳鷹雄身前倒退的走了起來。
“戀姐應該說過，只要你能成爲她的男人，你就能得到所有——所有的意思，就是她本人，她能掌握的全部資源，以及我、棉花、方糖。”
“在大家族裏，核心資源是牢牢綁在對應的家族子弟身上的，輕易不會放走。我、方糖、棉花都算是接觸到戀姐核心的人，本來也是不能分割出去的。”
“所以，我未來要不就成爲你的牀上客，要不就孤獨終老。”聶佳寧停下了腳步，然後湊到了陳鷹雄臉前，“我肯定更願意前一個結果啊。”
陳鷹雄看着近在咫尺的潔白臉龐，忍不住又是一個爆慄敲了上去。
“小孩子學點正常東西啊！再說了，我明明聽到她警告你不要越線啊！”
“哎呦！”
這下子比較用力，聶佳寧痛呼了一聲，然後眼淚汪汪地解釋：“不要越線的意思是一切都得她同意啊，她什麼都可以給我，但是我不能在她沒允許的時候主動拿，就是這樣而已。”
陳鷹雄搖了搖頭，他自己的記憶中，採用這種做法的都是很古老的時代了。明明現代有更多確保忠誠的方法不是，幹嘛要固守這種無聊的傳統。
“不過先說清楚啊，那傢伙有時候真的蠻恐怖的。”
聶佳寧眼中泛起了回憶：“小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美術作品評獎，老師不知道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讓班裏的每個人考慮一晚上投票決定最後結果。”
“在下學的時候，我就差不多摸清了大部分人的想法。按我的調查，程璇的作品應該會是第二名。我也把這個結果告訴了她。”
“但是第二天早上投票的時候，她的作品居然以近乎全票的結果拿到了第一！”聶佳寧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恐懼。
“她用一晚上的時間，說服了班裏過半的學生轉爲支持她！而且沒有一個人去告發她！”
聶佳寧死死地盯着陳鷹雄：“你應該知道這對小學生來說有多難吧？她可是一個人在這邊讀書哦。”
陳鷹雄點了點頭，這確實挺驚人的。
就算有聶佳寧提供的情報，這行動力也未免強過頭了。還有，爲了一個玩笑般的評比，居然會做到這個份上，也實在是沒誰了。
“總之，如果你不想把她收入後宮的話，最好別招惹她。”聶佳寧的臉色正經了起來。
“她的好勝心強到讓人害怕。戀姐對於她來說是很特別的，幾乎算是她的偶像了，所以或許能例外，其他人麼……”
聶佳寧攤攤自己的手：“反正我是會選擇直接認輸的。”
“算了，別說這個了。”
陳鷹雄想了想，還是結束了這個話題。程璇再怪異，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無非是多個親戚罷了，其他也不會有多少交集的。
他讓聶佳寧介紹了一下天京的特色糕點什麼的，想着等快離開的時候可以買些給自己在獅港的親友當手信。
聶佳寧不愧是從小就愛探聽各種消息的主，幾分鐘內就把他帶到了最近的點心鋪門口。
“啊，不過這些東西其實大部分中看不中喫啦。”
就算聶佳寧做了這樣的補充，陳鷹雄也還是興致勃勃的研究了起來，最後還買了一兜準備挨個試喫。
手信這種東西，只要不是太難喫，收到的人都會很開心的啊。
只是，當他拎着點心走出商店的時候，卻不經意間在路過的一輛車內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更重要的是，他在那一瞬間，從那個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極其明確的求救信號！
“那個車是？”
他不由得問了出來。
“那個啊，那就是程璇的車啊。”
聶佳寧看了一眼，很快就從車尾的車牌確定了這個事情。
“算起來她也確實該回公寓了。她很守時的……哎？你跑什麼？”
“她車上應該有幾個人？”陳鷹雄一邊跑一邊問。
“兩個人啊！就她和兼任司機的保鏢。”聶佳寧急急忙忙地追了上來。
“那就是問題了！剛剛我看到車上有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