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鷹雄詫異地看着過分熱情的程天方。雖然他之前就知道了這位是聶戀塵的生父，也就是他未來的岳父，但這種態度也實在奇怪了些。
上次他和程天方見面還是在頒獎的時候，那時候他可是能感覺出程天方對他並不是很友善。
這兩年多不見，就能一下子熱情成這樣？就算政客都是天生的演員，這也有些過頭了啊。
“伯父，今天找我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一番客套之後，陳鷹雄終於有機會問出自己的疑問。
沒錯，今天是程天方主動派人把他請過來的。好歹也是一國元首，程天方平常非常忙，聶戀塵也從來沒提過要帶陳鷹雄去見他的事情。
所以今天程天方的表現，絕對是有所企圖的。
就是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幾件小事。”
程天方笑了笑：“第一呢，就是對炎龍隊在theheros取得冠軍這件事情表示祝賀。你們也算是爲獅港爭光了，我代表獅港市民感謝你！”
陳鷹雄靜靜地看着程天方。這種客套話毫無意義，他肯定程天方之後要說的纔是重要的事情。
“第二呢，就是你的超越公司新搞出來的那個叫直播的東西，勢頭很猛啊！”
“不僅在短短几個月中就席捲了獅港，更是已經在月島、星島這些地方廣泛傳播了。我們獅港能夠有超越公司這樣的本土企業，真的是一大幸事！”
陳鷹雄開始聚精會神了，這後面的事情，肯定是程天方今天真正想談的事情了。
“……你覺得我要是搞個賬號參加直播，效果會怎麼樣？”
陳鷹雄先是想了一分鐘，然後才說出自己的答案：“只要提前做好準備，這是很能提高選民好感度的行爲。既然伯父有這種想法，我肯定會大力支持的。”
程天方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他果然還是寶刀未老，一下子就能找到時代的風潮。
既然陳鷹雄說是沒問題，那應該就是沒問題。
他已經蒐集了很多陳鷹雄的資料了。這個年輕人雖然看起來像是一介莽夫，但其實見多識廣、眼光超前，總是能想到人們前面。
“那我就不客氣了，畢竟咱們很快也要是一家人了，互相幫助、互相幫助啊……”
陳鷹雄敏銳地發現這句話似乎還有別的含義，他眨了眨眼，開口道：“伯父，有什麼需要我做的，請儘管吩咐。”
程天方沒有急着說下去，反而是拿起茶杯盯着陳鷹雄看了幾分鐘，然後突然問：“你對獅港的現狀瞭解多少？”
陳鷹雄挺直了身體，從容回答到：“伯父你聯合了劉家等家族的力量，正在和陳家、黃家、安家這幾個把持長老院的家族明爭暗鬥，而且已經佔據了上風。”
“哦？”程天方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是小戀告訴你的麼？”
“不是，她不想讓心這些事情。但是就算她不說，也還是有很多跡象會出現在我面前，更別說超越公司本身也會進行這方面的研究了。”
程天方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很好，那我就不多解釋了。總之，我需要你的超越公司爲我站臺，然後通過你的直播渠道讓我安排的人發出聲音。”
陳鷹雄答應的很是果斷。這個確實沒問題，他自己的公司給自己的岳父站臺，簡直是天經地義，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至於讓特定的人發出更大的聲音，那更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平臺在手，給誰更多的流量那可不就是陳鷹雄這個老闆一句話的事情。
“不過然後呢？”
陳鷹雄可不打算只做這點事情。他現在和程天方牽扯的很深了，不說別的，單純考慮聶戀塵的感情，他就不可能對程天方的事情袖手旁觀。
“然後？然後如果順利，就是一輪洗牌。”程天方悠悠地說，“洗牌之後，我一直想做的事情就要開始了。”
見陳鷹雄似乎已經猜到了一些，程天方索性就說出了一些隱藏的祕密。
他和翔龍共和國那邊的牽扯很深；
他現在也還和聶施雯保持着超友誼關係；
他的短期目標，是將獅港徹底整合到聯邦體系裏，實現軍令、政令、經濟這些方面的制度一體化。而這些事情，他其實已經完成了一大半了，很多東西更是隻差一個名字了；
獅港做的這些事情，如果順利，會在很短時間內進入聯邦議會的議程，然後在聯邦其他成員國中推廣。
“……到時候，你的超越公司應該已經在聯邦範圍內有相當的話語權了。到時候可能還需要你們幫忙化解這些地區國民的敵對情緒。”
陳鷹雄點了點頭：“沒問題，其實我們現在已經開始建立自有的統一數據庫然後初步啓用大數據分析了。”
“大數據？”程天方愕然擡頭。這可是個新鮮名詞。
“沒錯。”
陳鷹雄用盡可能淺顯的語言介紹了一下這個理念，然後重點講解了這個東西可能的用途——反正程天方知道這部分就夠了。
“你們可以分析出用戶的偏好和思想傾向，並且進行鍼對性的內容推送？”
程天方的目光閃動了起來。對於他這種政治生物，這個實在太有意義了。
這種事情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不就是說，他程天方可以操縱選票了麼？保送什麼的，不要太美好！
“……這個也沒有那麼神奇。人最基本的理念如果形成之後，是不那麼容易改變的。這些東西也就是對年輕人影響比較大。”
陳鷹雄不得不把程天方從美夢中敲醒。大數據又不是催眠，哪兒可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就算通過商業運作形成了氛圍，很多人也還是會表面附和，暗地裏還是按自己想法來的。
類似的事情在他的那些前世又不是沒見過……
“這也不錯了。”程天方有些遺憾地微微搖了搖頭。
陳鷹雄這個說法雖然也很美好，但果然能操縱選票纔是最好的啊……
“你在明年年底前能做到這個麼？”
“差不多。”
陳鷹雄不是對自己有信心，他是對吳惜歡有信心。經過之前的所謂設計輔助ai事件之後，他偷偷地探查了吳惜歡留在公司服務器裏的那些東西，然後發現了更了不得的東西。
“那就一言爲定！我爲超越公司保駕護航，你來保證我政令通達！”
兩隻狐狸相視一笑，然後兩隻手緊緊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