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會洗白白在家等你哦~”
“啵！再見了，達令！”
儘管語氣十分輕快，可此時的聶戀塵其實是面沉如水。
她剛剛確定了，給自家未婚夫的事業添堵的罪魁禍首正是自己最親近的兩個屬下！
就算是陳鷹雄已經憑着自己的本事把聶家那幾個不成器的玩意兒臉都打腫了，這事也不可能這麼輕輕放過！
第二天，她一早來到了公司，然後本能地想叫聶佳寧出去叫人。
這纔想起來聶佳寧跟着陳鷹雄去加蘭了。
她有些惱火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然後撥打了內線電話。
“喂，方糖，你找一下棉花，十點鐘一起到我辦公室來。”
打完電話，她就想盡快處理一下手頭的工作。
可不知爲什麼，往常處理起來輕鬆寫意的那些工作，今天都顯得十分艱難晦澀了。
她在連續犯了幾個低級錯誤後，終於忍不住掰斷了手裏的筆，然後癱坐在了座椅上。
“要是寧寧在就好了。”
聶戀塵自言自語了起來。
她打小就要強，對自己要求很嚴格，對身邊的人要求也很嚴格。
二十多年下來，能一直跟隨她腳步的，就只有三個人。
她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這三個人中倒有兩個人出了問題！
而最後的那一個，還偏偏不在身邊！
越想越煩躁的她放棄了手裏的工作，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十點鐘的到來。
好在，不管在她焦慮的心態下時鐘走得顯得多麼慢，十點鐘到底也還是來了。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把聶戀塵從恍惚中驚醒。她猛地坐直了起來，大聲說：“請進！”
門開了，唐芳和花綿綿一起走了進來。
聶戀塵忽然發現，這兩個人居然是手拉着手走進來的。
她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
“把門關上吧。”
她的話音有些疲憊。唐芳像往常一樣順從地關上了門，然後靜靜地和花綿綿一起站在了她辦公桌前。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聶戀塵想了想，還是先含糊地說了一句，然後擡頭觀察這兩個人的表情。
讓她失望的是，花綿綿露出了倔強的神情，而唐芳則是一直用擔憂的目光看着花綿綿。
很明顯，這兩個人知道她要說什麼，而且根本不打算認錯。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麼，棉花？”
聶戀塵突然覺得好累好累。一瞬間，她真的想當事情沒發生過，然後讓這兩人回去忙自己的。
可下一秒，她就放棄了這個似乎很有誘惑力的念頭。
事情已經發生了，裝鴕鳥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問題用更難看的方式再一次爆發。
“我知道。”
看到花綿綿理直氣壯的樣子，聶戀塵的心頭一陣無名火猛地竄了起來。
“你知道？你知道這對超越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麼？”
“你知道我因爲這個和自己的兄長吵了好幾架麼？”
“你知道我從聶家老宅走出來的時候是什麼心情麼？”
花綿綿看了看聶戀塵扭曲的表情，用平靜地聲音說：“我大致能想出來，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聶戀塵冷笑了起來：“不敢當，不敢當啊！”
“我哪裏敢嫌麻煩？我自己最親近的部下，直接繞過我給我的未婚夫下絆子，然後快一年了我才發現……”
“我這種廢物坐在這個位置上，估計纔是別人的麻煩吧？”
唐芳憂心忡忡地看了聶戀塵一眼：“小戀，別這樣，棉花這也是，也是……”
聶戀塵的神色一變，滿臉都是冰霜：“也是什麼啊？你可別說這是爲了我好！”
“就算從桂葉集團來看，這樣做也是不知所謂！”
“我們和超越公司已經有很多合作了，這時候出來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下邊的員工們會怎麼想？”
“再說聶家。本來我和大哥二哥井水不犯河水河水，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總還有些香火情。”
“可這一次呢？他們真的就和我撕破臉了啊！”
“我未來老公的生意，我都護不住——還是被我自家親戚搞得！”
“我還要不要做人？還要不要結婚！”
聶戀塵越說聲音越大，然後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了。
“不結婚不就好了……”
花綿綿的聲音雖然低，但這麼近的距離聶戀塵當然能聽到。
“不結婚？我好不容易找到一箇中意的男人，然後花了三年時間和他走到一起，你叫我不結婚？”
“我到哪裏找一個像鷹雄一樣好的男人呢？我又有幾年時間可以花在這事情上面呢？”
“我就活該沒人要是嗎？”
唐芳實在忍不住了，開口說：“小戀，你別生氣，棉花也是一時昏了頭……”
聶戀塵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了：“一時昏了頭？她跑超越公司偷了多少次？你管這叫一時？”
“還有，她昏了頭，你呢？你也昏頭了？你很清楚會有什麼後果，對吧？”
花綿綿往前挪了半步：“是我逼方糖這麼做的。你儘管懲罰我好了，不關她的事。”
“不關她的事？”聶戀塵咬牙切齒地說，“沒她幫助，你能幹成個屁！”
下一刻，她露出了頹唐的表情：“我做錯了什麼，纔會讓你們兩個都背叛我……”
然後，她就癱倒在了自己的座椅上，靠着靠背閉上了眼。
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唐芳輕聲說：“我們沒有背叛你的意思，我們只是，只是希望一切都和以前一樣，那樣就好……”
“我們本來就不可能一直和以前一樣。”
聶戀塵喃喃地說：“我想要的東西，不是停在原地就能得到的。”
花綿綿咬了咬牙，開口說：“事情已經這樣了，無非就是怎麼懲罰。”
“小戀，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不管你希望我怎麼做，我都會照辦的。”
“我只是，只是希望你能記住我，不要忘了我……”
唐芳趕緊開口說：“我會承擔責任的，不管懲罰是什麼，請讓我和棉花一起！”
聶戀塵挺直了身體：“這可是你們說的。那好，我給你們最後的機會。只要你按我說的做了，我就按最低程度的懲罰來。”
“否則，否則我也只好照規矩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