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佳寧隨手關掉了電視，然後對吳惜歡說：“維多利亞你就不管了？”
吳惜歡輕聲說：“既然鷹雄覺得讓她像普通人一樣上學就好，那確實也用不着我做什麼了。”
“太浪費了啊！”聶佳寧抱怨了起來，“明明是人形兇器，用來乾點什麼不好啊。他用不着給我啊，我這裏可缺人了。”
吳惜歡看了看聶佳寧：“你不能因爲你自己是被當工具培養起來的，就想把其他人也拉下水。”
“她那身體條件不當工具是犯罪啊！”
聶佳寧抖了抖手裏的打印紙：“你看看你給我的這些數據，她比坦克都強大啊。如果她能到我的特勤部，我們根本就用不着準備撫卹金了。”
“她到你那裏，不出三天就會，然後把你撕成碎片。你還沒辦法阻止她。”
吳惜歡的話語讓聶佳寧變成了泄氣的皮球。
她癱倒在沙發上，哀嘆到：“我以前一直想長大，現在發現還是小孩子好。不用幹活，還能整天喫好喫的。”
“現在我就覺得身上的包袱越來越多，人生似乎一眼就能看到盡頭了啊……”
“我將來一定是活活累死的！”
吳惜歡看了看死魚般的聶佳寧，用略帶愉快地聲音說：“實際上我覺得你被亂槍打死的概率更高。”
“你之前不是提過想進行神選鬥士改造麼？我已經計算好了，你應該是沒問題的。”
“要不你還是趕緊改造一下吧，這樣體力會大幅提升，生存力也大大增加，你多半就能長命百歲了。”
聶佳寧懶洋洋地擡起一隻手：“算了吧，我想了想，過於強大的我將來多半會一個人把姐夫榨乾的，那樣你們就都沒得用了，反而不美……”
“請說實話。”
對於聶佳寧的說法，吳惜歡只是用了四個字來回答。
聶佳寧呆呆看着天花板，幾分鐘後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我不想失去自我。我沒有別的了，如果連自己的意志都不能保證，我很難想象我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個活着的人。”
在以往，她是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也許是陳鷹雄的禮物確實療效好，也許是吳惜歡天生就讓人感覺可以信賴。總之，她的心結就這樣自然而然的從嘴裏跑了出來。
“也確實是正常的顧慮。”
吳惜歡輕輕點了點頭：“安迪他們在你那邊過得很好，要是在我周圍，他們也會不自在的。”
“不過你其實應該是能信得過鷹雄的吧？”
“嗯。”
聶佳寧輕輕應了一下。
“我甚至也信得過你。可問題是不光是你們可以啊……”
“我也看了你們的戰鬥，就算不是一個序列上的，你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其他神選鬥士。”
“這世界上有多少指揮官呢？我不知道。”
“另一方面，就算你們不說，我也能猜到維多利亞可以控制神選鬥士。”
吳惜歡點了點頭：“實際上她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我。在位階上，她是第一階的。”
“和鷹雄一樣？”
“不一樣。嚴格來說鷹雄是超越羅什珞嘉的存在，就算他不承認，我的數據也能得出這個結果。”
聶佳寧的眼光一下子亮了起來：“喂喂，那姐夫他不會真的是什麼聖人轉世吧？”
“你也拿到這個情報了？”
吳惜歡有些訝異地看了看聶佳寧，然後說：“看起來你還真挺能幹的。”
“不管怎麼說，這是最有說服力的結論了。他自己說的，而且各方面還真的可以印證。”
聶佳寧得意地笑了笑：“當然了，對於接近戀姐的男人，總得查個底掉麼。”
“再說了，沙迦尼的嘴也不夠嚴。”
吳惜歡點點頭：“確實，我也是從他那裏問出來的。不過他應該是把這個當笑話了。”
“說起來也挺可笑，表面上最信神的那個，其實是最不把神當真的那個。”
聶佳寧也會意地笑了笑：“是啊，沙迦尼可真的是個有意思的傢伙呢，幸虧他真的把姐夫當朋友，否則我一定會找機會做掉他的。”
吳惜歡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聶佳寧，然後說：“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你配合我的行動，把維多利亞保護好就行了。”
“鷹雄他不在乎維多利亞的力量，可很多人在乎。”
“不說無極限和奧特奈特了，就連加蘭政府的人都在用各種手段試圖追蹤她。”
聶佳寧苦笑了一下：“啊，真的是麻煩啊，早知道她是這麼麻煩的東西，當初我們就該阻止姐夫把人帶回來的。”
“然後看着她變成其他人的武器？”
吳惜歡挑了挑眉毛：“鷹雄可以不使用她，但其他人絕不可以染指！”
“好吧，好吧！”
聶佳寧輕輕拍了拍手：“總之我會配合你做好這件事情的。”
說完這句話，她突然古怪地笑了起來：“說起來戀姐還真讓你們當合法第三者了啊？”
“嗯。”吳惜歡輕聲說，“不過那其實沒什麼意義，鷹雄自己在守着那條線，其他人再主動也沒用。”
“線？”
聶佳寧笑了笑：“我可不相信他真的可以一直守下去。他根本見不得女人心碎，不管哪個方向都是。”
“我敢說，只要你主動一些，今天就能爬到他牀上——他對你的情感其實已經越線了。”
吳惜歡搖了搖頭：“我們沒必要這樣。比起肉體的歡愉，精神上的共鳴更美好。”
“啊！不懂你們了。”
聶佳寧站起來，繞着吳惜歡輕快地轉了一圈：“總之我是不會像你一樣了。你總說我們聶家古怪，可在我看來，你比我們還要和世界脫節呢。”
吳惜歡的目光追上了聶佳寧：“那你呢？你會等到什麼時候呢？”
“我嗎？”
聶佳寧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迷惘。
“我大概會等到他的眼中只能看到我的那一刻吧。”
“那你估計還要等很久。”
聶佳寧自嘲地笑了笑：“啊，畢竟我現在也還是戀姐的影子嘛。”
“不過不着急，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那總有一天，我會從姐姐身上分離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