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聶戀塵的這句話，程璇給了一個禮貌而和善的微笑，而聶佳寧只是翻了一個白眼。
“我有一個計劃，但是光靠我一個人無法完成，需要你們的幫助。”
聶戀塵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妹妹，見她們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繼續往下說。
“現在桂葉集團的動盪期已經過去了，各項業務指標都在不斷上升。”
“我打算抓住機會，進軍智能家居產業。”
“正好桂葉集團和超越集團是有合作協議的，我可以充分利用超越集團智能中心的技術來幫助我實現我目標中的智聯網模式……”
“等等！”
聶佳寧斜着眼睛看了看自家姐姐：“這些我們都幫不上什麼忙，你可以直接說重點麼？”
程璇沒說話，但她眼睛裏也恰到好處地露出了一點點不耐煩。
聶戀塵深吸了一口氣：“我需要你幫我協調超越集團那邊，確保他們不會對我藏私或者卡脖子。”
“然後需要阿璇幫我聯繫翔龍共和國那邊的中小型企業——我不想被供應商掣肘，但聶家的關係網已經完蛋了，所以……”
“所以你整這些到底爲什麼啊？”
聶佳寧託着自己的下巴，開口說：“你要是想和姐夫複合的話，直接找他本人說成功機率還大些。”
“你要是想壯大桂葉集團建立商業帝國的話，不這樣做也可以吧？”
聶戀塵的手忍不住舉了起來，像是想對着聶佳寧丟出什麼東西。
但她還是停下來了。
她沉聲說：“我只是想證明，我並不是離了家族就什麼也不是的廢物。”
“然後，我失去的東西，只要我想要，就一定能拿回來！”
“就這？”
聶佳寧捋了捋自己的頭髮，有些不屑地說。
聶戀塵瞪着自家妹妹：“哦？願聞高見。”
“第一，沒人認爲你是廢物啊，只有你自己這麼想吧。”
“第二，不管你想在商業上做些什麼，對鷹雄哥都毫無影響可言。超越公司說白了就是爲了那對姐妹實現夢想搞出來的東西……”
“他本人其實是根本不在乎的。”
“最後啊，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你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就算拿回來也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聶佳寧每說一句話，就伸出一隻手指。看着自家妹妹修長的手指，聶戀塵臉色頓時就紅一陣白一陣起來。
“你們就說，能不能幫我這個忙就行！”
“我可以付出代價的！你們希望什麼，我都可以幫忙！”
程璇帶着優雅的笑容回答：“我幫忙聯繫是沒問題啦，雖說我覺得你和父親好好談談更好——他其實早就給你安排好這些了呢。”
“而我希望的東西，目前和你沒什麼關係，等真的需要了，我再問你要吧。”
聶佳寧則沒好氣的說：“以我的立場，其實最好是你原地暴斃，這樣鷹雄哥過段時間就可以徹底忘記你，然後我就可以趁機上位啦！”
聶佳寧的話讓聶戀塵氣得臉色發青，但她知道這死丫頭一定還有後話，終究還是忍住了。
聶佳寧看了看自己姐姐，終究還是不忍心繼續迫害她，說出了真心話。
“對一般人來說，你確實能做到，可你又看不上一般人啊。”
“而鷹雄哥呢，不僅不是一般人，甚至可以說他不是人！”
見聶戀塵的眼神迷惑了起來，聶佳寧索性進一步解釋了起來。
“他這個人啊，基本沒什麼慾望。我觀察他很久了，基本上他真的是神性大於人性的狀態了。”
“對於他親近的人來說，他更像是人形許願機。你對他說出願望，他就會盡力去滿足。哪怕他自己喫虧也無所謂……”
“等等！”聶戀塵打斷了自己妹妹的話，“你要是這樣說的話，他當初又怎麼會喜歡上我呢？”
“既然他是這種超然的態度，那我的容貌和財富對他來說應該也沒什麼吸引力了，怎麼會……”
聶佳寧嘆了口氣：“因爲你與衆不同啊。其實我問過他，怎麼看上你了，他的回答是，你能躲開他。”
“你看，他喜歡你的地方根本就和你的認知不一樣吧？”
“你的獨特性在於，你能超出他的預料，而且不止一次！這纔是你最大的優勢！”
聶戀塵愣住了，這真是她完全沒有想過的地方。
她想很懷疑聶佳寧的判斷力，但過往的事實證明，在對人的觀測上，聶佳寧其實極少出錯的。
出身、成長以及後天的訓練，讓聶佳寧對周圍人的情感和真心極其敏感，這在過往也爲聶戀塵的決策提供了很多依據的。
聶佳寧繼續說了下去：“他很大程度上是在扮演一個正常的人類，其實他自己是完全的異常。”
“不過，託你的福，這個異常之物現在已經開始變得像是人類了。”
“爲什麼？”
聶戀塵脫口問出，而一旁的程璇也眯起了眼睛，顯然對這個很感興趣。
“你甩了他，這個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聶佳寧一邊說，一邊拍着桌子笑了起來。
“他遇到了超出他理解範圍的事情，然後終於開始像一個正常人類那樣猶豫、自我懷疑、遷怒、自暴自棄了。”
“你看，從這點來說，你倆真的很配的。一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個則真的覺得自己是神。”
“然後，在一個契機下，你倆都‘嘭’的一下爆掉了，超好笑的！”
“有時候我做夢都會笑醒呢！”
聶佳寧說着說着，露出了滿懷惡意的笑容。
“不過，這樣下來，你也有了真正走進他內心的可能了。”
“吳惜歡那傢伙，現在雖然離他更進，但她的優勢也是她的劣勢——她和他太同步了，也同樣缺乏人性。”
“而你，在我看來，只要按照本心一直向前，說不定反倒能先一步抵達真正的終點呢。”
“不過你可別得意哦，在這一點上，我可沒打算輸給你啊！”
聶戀塵陷入了沉思。
如果聶佳寧的分析都是真的，那自己的本心又是什麼，具體又該怎麼做呢……
思慮片刻後，她猛地擡起頭，問到：“等等，那你想在他那裏得到的，又是什麼呢？”
聶佳寧笑了笑，沒有回答。
而一旁的程璇突然彎起了嘴角：“我明白了。真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