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鷹雄他們想象的不一樣,這支李家的隊伍防衛力量簡直單薄的可憐。
一共就十二個帶槍的護衛,無論從哪一方面,都徹底的被程天方帶來的人碾壓了。
實際上,從打響第一槍後僅僅過了兩分鐘,這夥人就放棄抵抗直接投降了。
聶戀塵和陳鷹雄甚至都沒有出手。
傷亡也可以忽略不計。
戴安娜和卡爾遜完美的吸引了敵人的火力。由於對面只有手槍和衝鋒槍,這兩口子就只是衣服上多了幾個洞,簡直不要太輕鬆愉快。
李家的護衛也只死了兩個,其中一個還是被卡爾遜從房頂上撞下去不幸扭斷了脖頸。
然後,這一屋子三十多人就很乾脆的投降了,任憑程天方處置。
“報告,他們的行李都在這個房間裏。按他們的供述,除了隨身用品之外,其他東西都在這屋裏了!”
程天方滿臉通紅,大步走進了這個房間。
他大略掃了一眼這些行李箱和古董實木櫃子,然後毫不猶豫地用手槍破壞了那幾個櫃子的鎖,把櫃子門櫃子蓋都掀開了。
五分鐘之後,他顫抖地捧起了一本看起來很破舊的布面筆記本,滿臉都是激動,眼睛裏甚至趟出了淚水!
“這是……”
聶戀塵從沒見過自己父親哭過,哪怕是當年她第一次和父親相認,程天方也沒多激動。
見附近沒什麼外人,她就試探着問了一句。
“哦,是你爺爺的遺物。”
程天方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用難得的溫和聲音回答到。
聶戀塵更糊塗了。
說實在的,她連自己爺爺叫什麼都不知道,她不是沒問過,只是根本就沒人告訴她。
再說了,這東西再怎麼看,也就是一個本子啊?
“那這個是不是爺爺的日記本,記載了他生活中的一些重要的事情?”
想來想去,她也只能這麼猜了。
也許是裏面記錄了能勾起程天方兒時回憶的事情?
“不是,他哪有功夫寫日記啊!”
程天方笑了笑,用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這個本子的封皮。
“告訴你也沒關係。這裏面就是他當年對龍華的一些設想罷了,有些很有見地,有些大概在現在看起來會有些可笑了。”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激動呢?說白了,這不就是爺爺的一個記事本麼?”
程天方搖了搖頭。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走吧,等回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告訴你們。”
“現在,這事情終於可以說了。”
滿腹疑問的聶戀塵和陳鷹雄只好陪着程天方一路又飛回了天京。
一直到他們走進了程天方的公寓,喝上了聶施雯泡的茶,程天方纔再一次提起了這個事情。
“現在,這些東西終於又回到我身邊了。”
擺在程天方面前桌上的,是四本一模一樣的筆記本。
程天方拍了拍這些本子的封面,滿懷感慨地開口說:“其實,我不姓程的……”
在聶戀塵驚異的目光中,程天方終於說出了五十年前的那段祕辛。
事情從六十年前開始,那時第一代龍華聯邦的領導層已經進入了暮年,而第二代的領導層則陷入了空前的分裂。
雖然國家在那個時候已經從之前內戰的滿目瘡痍中恢復了過來,可加盟國還在離心離德的狀態,各有各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期,張天養強勢崛起,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和驚人的眼光聚攏起了一批支持者,在衆多勢力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爲了聯邦大統領。
他打擊強勢家族,將這些家族的影響力徹底趕出了軍方;
重構社會保障,迅速贏得了民衆支持;
大力發展工業,尤其是輕工業,將龍華的人力優勢擴展到了極致,讓經濟快速騰飛;
對外,他積極聯繫露西亞等近鄰強國,加強了互信。同時,強力威壓東南方的小國,逼迫這些國家站隊;
獅港、月島,就是在這個時期迫於壓力加入同文化的聯邦的。
而龍華聯邦,也是在這個時期漸漸和加蘭合衆形成了東西對峙的局面。
“……然而他做事情太急了,雖然深孚衆望,卻也接下了大批冤仇。而當時的聯邦,遠沒有現在這樣集權。”
就在聯邦開始騰飛的時候,聯邦的大腦,其實已經接近精神錯亂了。
最嚴重的的時候,各個家族的私兵甚至在天京街頭築起了街壘!
“在這種最要命的時候,還是張天養站了出來,以自己下臺爲條件,將各個家族的怨氣暫時安撫住,然後暗中調動軍隊,直接進行了清洗行動……”
“在無法被記載在歷史中的半個月結束之後,分離派元氣大傷。”
“而聯合派,卻也陷入了分裂,紛紛指責張天養壞了規矩,爲以後開了一個壞頭!”
“而父親他,在這種情況下,用自殺來給了這些人一個答覆……”
“使他人流血者,必須用血來洗刷!”
具體細節程天方也不是很清楚,這事情發生的時候,他還只是三歲的小孩子。他作爲張天養的私生子,之後就被張天養的老部下收養,然後在丁家的庇護下生活了。
總之,這一段歷史完全被後來的聯邦抹去了,他也只能通過道聽途說和查找父親生前留下來的文獻來還原事情經過。
而在這之後,丁、聶、徐、李這四個聯合派家族就此崛起。
其中的一個重要關鍵是,他們都自認是張天養意志的繼承者,手上也都拿着張天養生前寫的手稿。
“就是這四個筆記本了。裏面記載了父親對龍華未來的所有期盼,還有對世界格局的一些設想。”
“這四個本子,丁家的那本丁維誠很早就還給我了,聶家的這本施雯在老爺子去世後也還給我了,徐家則將這個作爲了他們投降的條件之一……”
聶戀塵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個本子:“那說到底,這也就是象徵性意義的東西了吧?”
“你再怎麼說,丁家也不會讓你當大統領啊!”
程天方搖了搖頭:“丁家,其實已經不存在了。丁維誠這些年來,清理自家人比什麼都狠。”
“你們看到的丁家,說實在的,就只剩一張皮了。現在丁家那些掌權的人,其實都不是丁家的血裔,也都被嚴格要求不許搞家族利益……”
“啊?他圖什麼?”
聶戀塵真的嚇到了。大統領這是瘋了?
“也許因爲他真的很崇拜你爺爺吧,爲了理想,可以犧牲掉包括自己在內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