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過去了，維多利亞還是那種軟糯糯的聲音。
實際上她現在已經拿到三個博士學位證了，正在攻讀第四個——關於基因工程的。
嗯，就是這段時間參與了程璇的項目，讓她心動變成行動的。
維多利亞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起了這個有些不高興的孩子，然後輕聲問：“對了，我們現在應該給她一個名字了。”
陳鷹雄撓了撓頭：“她還算不上出生吧？”
“可她已經有自我意識了，我覺得我們應該給她一個名字，讓她用來定位自己。”
陳鷹雄左右環顧了一下房間裏的人。
嗯，也對。難得他、程璇、維多利亞這三個和這孩子有血脈聯繫的人都在這裏，確實可以討論一下這個事情。
他想了想，然後對着程璇說：“你和她應該算是血脈聯繫最高的吧，要不你來？”
程璇搖了搖頭：“實際上我纔是最低的那個。你和維多利亞的基因太強勢了，完全壓制了我的基因表達。非要說的話，維多利亞纔是最高的那個。”
陳鷹雄將目光投向了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點了點頭：“那就叫她薇薇安吧。”
“姓什麼呢？”
聶佳寧插嘴問到。說實在的，她不怎麼希望自己女兒的姐妹姓斯特恩……
“讓她自己選吧，那個不重要。”
維多利亞輕輕搖了搖頭。她無意和人爭奪這個孩子的冠姓權，再說了，這孩子應該很快就有自己的想法了。
而在陳鷹雄的精神視野中，這孩子果然是明白了大家在說什麼。
雖然她還不能說話，但她的意識已經開始重複“薇薇安”這個發音了。
“看起來她挺喜歡呢。”
維多利亞摩挲了一下玻璃罩，然後露出了輕鬆的微笑。
自己起的名字能被認可，讓她感覺很不錯。
“等等。”陳鷹雄突然想起了什麼，“如果說程璇這部分的基因表達被極大壓縮了，那她現在算什麼？”
之前他一直以爲這孩子雖然有超凡天賦，但應該還是人類，可現在這麼一說，還真不見得啊！
“大體上還是人類吧。畢竟，就算是維多利亞，基因表達也是和人類有992的一致性的。”
程璇的回答很科學，但對陳鷹雄來說這不是答案。
因爲，就連黑猩猩和人類的基因近似度都有988呢！
維多利亞差出這麼多，已經屬於披着人皮的異種生物了。
“那她呢？”陳鷹雄指了指薇薇安，他可不信程璇會沒研究這個。
有彼方的協助，她肯定已經有結果了。
“唔，997的人類吧。”
程璇攤了攤手。
陳鷹雄心中感覺很是複雜。這種差異，以後指不定會出現什麼異常呢。
不過維多利亞似乎有其他的想法。
“那只是外在罷了，關鍵還得看她內在的本質。”
“我就屬於，看起來像是人，但內在已經無法認同自己是人類的那個類型了。不知道這個孩子會是怎麼樣的。”
陳鷹雄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羅什珞嘉對人類的侵蝕，在精神方面要強於在肉體方面。
薇薇安已經有自我認知能力了，或許真的該確定一下她的自我定位。
但，該怎麼做呢？
“我可以用我的能力讓大家進入夢境中去，然後進行進一步接觸。我想，在夢境中她應該能夠更好的表達自己的思想的。”
他們找來幾張牀放在了培養罐周圍，然後陳鷹雄、程璇、維多利亞分別躺到了牀上，又讓聶佳寧找來播放器放助眠歌曲。
陳鷹雄很快就睡着了——他這會兒本來就該在倒時差。
就像是穿過了一陣迷霧，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塊青翠的草地上。
這裏似乎是一個山坡，山頂上有樹和石頭，還有一個坐在石頭上的人。從頭髮的顏色，陳鷹雄很快就確定了，那是維多利亞。
陳鷹雄幾步跑了過去，然後開口問：“這是你編織的夢境麼？”
維多利亞搖了搖頭：“我只是把大家引導進了薇薇安的夢境罷了。當然，我有能力干涉這個夢境，我相信你也有。”
又等了片刻，他倆看到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現在了草地上，正是程璇。
程璇也很快看到了他倆，然後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上了山頭。
“我們該往哪邊走？”
“那邊。”
陳鷹雄和維多利亞幾乎同時指向了一個方向。程璇看了看，只看到了和其他方向一樣的濃霧而已。
她有心想多問幾句，但陳鷹雄和維多利亞已經開始往那邊走了，她也只好小跑幾步跟上。
“你們怎麼知道的？”
終於追上前面的兩人後，程璇還是忍不住問了出口。
“我們都能夠感覺到。”
維多利亞輕聲解釋了一下。但這個解釋只能讓程璇皺起眉頭——原理是什麼？爲什麼她不行？不過現在誰也沒心思和她解釋這個。
幾分鐘後，他們就走到了一個漂亮的小湖邊，看到了讓人十分舒適的景象。
淺翠的湖水中有各色游魚，湖岸上滿是絨絨的青草，草地邊緣是被水果壓彎了枝頭的果樹，樹上還有嘰嘰喳喳的小鳥。
就在其中一顆樹下，一個看起來四五歲的粉嘟嘟的小女孩正在一邊啃着紅色的蘋果，一邊小心翼翼地給一個小嬰兒整理着小包被。
“哪個是薇薇安？”
程璇有些好奇的問。
“當然是大的這個。”
陳鷹雄和維多利亞都是一眼就知道這個是薇薇安了。這也符合他們的預期，畢竟薇薇安絕對不是正常的嬰兒。
很快，薇薇安也發現了他們三人，她露出了訝異的目光，然後站了起來，提着自己的小裙子往這邊走了幾步。
“拔拔？麻麻？麻麻？”
發音略有偏差，但聲音是標準的童稚音。
說實在的，陳鷹雄不確定薇薇安對這些詞語的定義是什麼……
不過他還是憑藉照顧其他孩子的經驗，蹲下來微笑着看向薇薇安，然後說：“你好啊，我們來看你了。”
薇薇安點了點頭：“拔拔，你也，好。”
陳鷹雄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她至少在性別認知上還是照着人類通常標準來的。
維多利亞也學着陳鷹雄的樣子蹲在了一旁，笑着說：“薇薇安你好，你喜歡我給你的名字麼？”
“喜歡！”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學會這些知識，然後怎麼構建出這個世界的麼？”
程璇也加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