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姐姐走了有多久了?”楊氏一臉愁容,當初閨女要去找女婿她不能說自己不同意,但她這心裏可是始終都沒有放下過自己的擔心。
如今更是天天都在盤算着日子,想着閨女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個多月了。”路長平道。
“什麼?才一個多月?我怎麼感覺她這好像都已經走了差不多有大半年時間了?”
“娘,您就是太擔心了,所以纔會覺得這時間過得慢!”
楊氏頓時沒好氣了,:“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難不成我還不應該擔心?你親姐姐去了那麼危險的地方,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
路長平很是清楚,只怕這會兒的自己那是說什麼都是錯的,所以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然而事實證明這什麼都不說也是錯的,尤其是對於這會兒的楊氏來說,她迫切的需要有一個人可以站出來告訴自己她的閨女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娘,姐姐她當初離開的時候給留下了信,還說如果娘你要是想她了,就讓我將信拿出來給你看。”
果然,楊氏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
其實這也不怪楊氏,路長安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沒有時間給楊氏寫家書。所以她纔會在離開之前便已經寫下了不少的信,就是爲了在這個時候能夠派上用場。
楊氏迫不及待的將路長安留下的書信打開。
然而一封信都還沒有看完,卻已經忍不住的落淚起來了。
“這孩子,這哪裏是給我留的家書,這分明就是給我留的遺書!”
路長平頓時一驚,當初他姐將書信留給自己的時候只是交代了他等到他娘實在是想的厲害的時候再將這信給拿出來,所以他也從來都沒有打開看過,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信裏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了。
“娘,給我看看!”
將楊氏手裏的書信看完,路長平到底還是忍不住皺眉。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遺書,但其實也差不多了!
十萬人馬對陣四十萬的人馬,誰能看不出來這結局呢?
但他姐依舊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
再聯想到近幾日這朝堂之上吵吵鬧鬧的不也正是爲了這件事情嗎?只不過大臣們可並非是爲了理國着想,而是爲了自己的利益!
如今的朝堂之上大約可以分爲三派!
主和派!
主戰派!
以及中立派!
這主戰派很顯而易見,多是一些武將,屬於比較激進的那種。
主和派就是文臣居多了,認爲如今理國國庫不比從前不應該做無謂的損耗,而是應該選擇何談。
可誰有想過這戰場之上,只要退一步那就只有步步退!
更何況那些人是真的因爲國庫空虛嗎?
理國一向都是諸國之中最爲強盛的一個,爲何會出現國庫空虛的情況?還不是因爲養了這麼一般蛀蟲,一個個的都只知道中飽私囊。
尤其是從這半個月來他查到的消息看來,有些人已經儼然將國庫當做是自己的錢袋子了。
戶部的人已經太久沒有動過了,所以導致這些人已經膽大包天到了這種地步。
至於那些中立派,說好聽一點是中立派,但說穿了也不過就是牆頭草,風往那邊吹就往那邊倒!這樣的人是最靠不住的,也是路長平最厭惡的!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將主意打到這些人的主意上。
打仗除了需要戰士們拼命之外,這最需要的就是糧草了!
他姐走的時候,朝廷給了多少東西他很清楚。就憑着那些東西肯定是堅持不了太久的,所以他得要想辦法纔行。
“娘,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要跟魏澍商量,先過去找他了。”
楊氏趕緊將信收好,:“這孩子都這麼大的人了,這做事怎麼還是這麼一副莽莽撞撞的?”
魏澍聽完路長平的話,自然也跟着擔憂起來。
“我是刑部的人,與戶部之間並沒有多少聯繫!但只要是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開口就是了!”
“只要將這些人的檔案給我便是了!”
想要將這些蛀蟲給扳倒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爲什麼他們會這麼多年都沒有被人發覺?不就是因爲他們的表面功夫做得好嗎?所有會出現問題的事情他們都不會去沾手。
而是會選擇自己的親信去辦!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沒有誰會爲了對方付出一切。
就好比路長平如今調查的這人,他在幫着戶部右侍郎經營田莊,但他的妻族卻藉着戶部右侍郎的勢在家鄉欺壓魚肉百姓。
百姓苦不堪言,但奈何當地的官員早就已經被收買了,這讓百姓就算是想要狀告對方都沒有門路。
尤其是其中一家佃戶已經被逼的家破人亡了,全家人只有一個小姑娘逃了出來,還差點被人給找到。
要不是當時路長平坐着轎子路過,對方慌不擇路的情況下鑽進了自己的轎子裏面只怕他也不會得來這麼個線索。
當然,一開始路長平並沒有就完全相信對方的話。
畢竟用這樣的手段來扳倒官員的手法他見得多了,但後來經過仔細查證,路長平這才確定了那姑娘跟自己說的話並非是假話,而是實情。
如今那姑娘也一直被自己安置在了一處宅子裏面。
那就是一個引子,只要自己將這個引子給點燃,很快就會將戶部給燒的一團亂。
可他卻遲遲都沒有這麼做,就是因爲如今正是戰亂,需要戶部的支持。如果戶部要是能夠大力支持,他還會緩上一緩!
可如今只要是請求撥款給凌廣城,戶部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給阻攔下來,還會藉口說打仗實在是太損耗錢財了,就應該和談!
就因爲這個,路長平常常被那些戶部的人給氣的是覺都睡不好。
不過既然這些人要這麼耍賴,那他也就只好拿他們開刀放血了!
翌日,朝會。
“陛下,臣有本啓奏!”
很快就有太監將奏摺拿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還沒看完奏摺便已經震怒了,:“此事當真?”
“絕無戲言,若非是已經到了慘絕人寰的地步,這樣的事情如何敢上達天聽?只可惜那一家人致死都想不到他們會是因爲得罪了戶部右侍郎家的管家親戚。”
戶部右侍郎左鎮原本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結果一下子就聽見自己的名字了,嚇得直接撲倒在地。
連聲爲自己喊冤,:“陛下,這必定是有心之人想要栽贓陷害臣,求陛下能還臣一個公道!”
“哼,公道?右侍郎也好意思說,那家人的屍骨未寒,全家都被逼死,誰又能夠還他們一個公道?”
“喬大人,就算是有那麼一家人死於非命,可喬大人也不能將事情都怪罪到我的身上來吧。我與喬大人你無冤無仇的,喬大人作何要這麼冤枉我?”
“喬愛卿,你可有調查過事情真相?”
“回陛下的話,因爲事情實在是駭人聽聞,臣得知後立馬就前去調查了,還將當地的知縣也一併給帶回來了。”
“喬正德你大膽,知縣可是當地的父母官,豈能讓人說帶走就帶走?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
很顯然,喬大人既然敢在朝會之上將自己帶走當地知縣的事情說出來那就是已經做了充足準備的。
“右侍郎大人說的不錯,知縣的確是當地的父母官,按律法我也的確是不該將人給貿然帶走。然而臣已經查明這位知縣在自己當政期間不僅是巧立名目苛捐納稅,甚至還爲了霸佔當地一位黃姓鄉紳的家產,將人全家都給逼死了!”
“試問右侍郎大人,這樣的貪官污吏不將其帶回刑部受審,難不成還要將其留在當地,任由他繼續禍害百姓不成?”
“我與那知縣又不認識,如何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如果真要是如同喬大人所說的那般,那就應該立刻將對方給斬立決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