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稀裏糊塗的就將人給斬首了,說不定還會有不明真相的百姓以爲朝廷是嗜殺成性呢。”
“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知縣哪裏來的這麼大的膽子?定然是因爲這背後有人爲他撐腰,所以纔敢做下如此的惡行,再沒有能夠將那個在背後爲其撐腰的人找出來之前,又怎麼能夠輕而易舉的就將人給斬首了呢?您說是不是啊,右侍郎大人?”
喬大人的話,讓戶部右侍郎不由得渾身汗毛樹立,這人從一開始就是意有所指,尤其是剛纔都快恨不得說這件事情是跟自己有關係的了。
不行,他絕對不能跟這件事情扯上任何的關係。
“喬大人慎言。”
“即是如此,那這件事情便交給刑部去調查,七日之後朕要知道結果!”
“臣遵命!”
朝會之後,多方人馬的反應各不相同。
對於刑部的朱大人突然間就將這件事情給捅破,事不關己的是打算看好戲,但戶部右侍郎卻是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去將管家給我叫來!”
那管家平日裏最擅長的就是拍馬屁了,所以第一時間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以爲右侍郎是又有什麼事情要讓自己去辦的呢。
一臉獻媚的對着右侍郎,:“老爺有什麼吩咐要小人去辦的?”
右侍郎一巴掌打在了對方的臉上:“何雲縣可有你的人在?”
管家被右侍郎的這一巴掌直接給打暈了,又聽見右侍郎問話,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小人便是出自何雲縣的。”
“廢物,當初本官也是看你有幾分聰明這纔想着將你在身邊留用。卻沒想到你竟然是個連自己屁股都擦不乾淨的。”
“老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能夠一步步的爬到管家的這個位置上來,就是因爲他早就已經摸透了右侍郎的性子。
如果要不是因爲發生了大事,對方肯定不會是這樣的的態度。
何雲縣?
難不成是何雲縣那邊出事了?
“老爺,何雲縣那邊小人聯繫的不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即便是右侍郎根本不相信管家的話,但卻依舊還是選擇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畢竟如果最後真要是查到管家的身上來了,那麼自己這個身爲主子的肯定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管家聽完傻眼了。
“這小人的確是不知道啊。”他每年都會收到從何雲縣送過來的銀子,但至於這銀子到底是怎麼來的他也從來都沒有過問過。
而且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好端端的就突然被查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那何雲縣的知縣如今已經被關到刑部大牢裏面去了,這件事情既然是你的人惹出來的,那你就必須要想辦法給擺平了纔行。如果要是擺不平,那我也就只好讓你去頂罪了。”
管家很是清楚,右侍郎的這話絕對不是在跟自己說笑,他是真的會這麼做。
“老爺,您可一定要救救小人啊,小人是真的不知道他們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更何況當初從何雲縣送過來的銀子他自己不過才留下了一成,這剩下的可全都給了老爺。
右侍郎自然知道。
這些年他撈銀子都快撈瘋了,哪裏還會去管那些個銀子的來歷呢?
如今想起來,才發現好像當初的確是有幾筆銀子的來歷不明,只不過當時的他根本就沒有多想罷了!
“陛下給了刑部七天時間,要是這七天之內你不能將事情給擺平,後果是什麼你自己心裏清楚。”
管家一怔,他看出來了,他家老爺說要是出了事就將自己給推出來的這話不是假的,而是真會這麼做啊!
不行,自己都還沒有開始享受呢,怎麼能出事?
解決,他一定會想到解決的辦法的。
刑部大牢的守衛連忙對着魏澍行禮:“見過大人!”
“看來那些人是真的被咱們給逼急了,要不然怎麼會想出這麼愚蠢的法子來?”看着被制服的黑衣人,魏澍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喜色。
“將他們的牙齒都給我敲碎,免得有想自殺的。”
魏澍爲了等這些自投羅網的人已經整整兩天沒睡覺了,如今好不容易纔等到這些人掉進自己的陷阱裏面,自然不可能讓人就這麼死了。
“將人分別關起來。”他要一個個的慢慢審問。
別人都說魏澍這樣一個書生氣重的人如何能夠在刑部立足,可他偏偏才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便已經將刑部積壓了許久的案件給查清楚了不少。
他只是人溫和了一些,但手段決不能算作是溫和。
甚至在刑部私底下還流傳着這樣的話,若是刑部尚書來了或許還能保住一命,但如果要是左侍郎大人來了,要麼就老老實實的招供,要麼就等着左侍郎大人好好招待你吧。
反正在魏澍手底下的犯人,就沒有不說實話的。
大牢裏面的慘叫聲不算,外面的衙差磕着瓜子。
“果然,只要魏大人出手,這不管是什麼人都扛不住!”
“你們說,那些黑衣人能抵抗的了多久?”
“一個時辰!”
“半個時辰!”
“我覺得可能最多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
說這話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他之前可是親眼見過左侍郎大人是如何審問犯人的,就剛纔被抓住的那幾個黑衣人一看就知道廢物的很,只怕是根本就扛不住。
“肯說了?”魏澍其實很不喜歡血腥氣,可偏偏這些人一個個的都不肯老實,如果自己要是不動手,他們就認爲自己是在說笑。
“我說,我說。”
魏澍接過一旁衙差遞給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
“早說不就是了,也省的受這些苦了。”
魏澍爲了能動刑的時候可以最大限度的讓人感覺到疼痛,而又不會死可是專門去學過的。
從一開始的眼睛都不敢張開,到後來面無表情的就能夠將刑具插入犯人的身體,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很快一份招供就出來了。
魏澍皺了皺眉,光是有這東西還不行。
“去看看那位何雲縣的知縣吧!”
這何雲縣的知縣全名叫做朱青雲,這名字還是他的授業恩師給他起的,是希望他能夠做一個爲民着想的一片青雲。
然而很顯然,這人是完全違背了他授業恩師的意志。
“朱知縣,看來你在這裏過得還算是不錯?”
牢房的大門緩緩打開,魏澍慢慢走了進去。
朱青雲並不認識魏澍,但好歹也是當官的,即便是看魏澍穿的衣袍也能分辨出來魏澍的身份了。
“原來是侍郎大人,不知道是左侍郎還是右侍郎?”
“左!”
“倒是我朱某的本事了,居然能夠驚動左侍郎大人。”
魏澍的身後多了一把椅子。
“是啊,你何德何能呢,能讓我來見你?”
朱青雲半躺在他那鋪滿了茅草的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魏稷。
“剛纔外面的慘叫聲朱某都聽見了,只是朱某見得多了,也不覺得害怕了。”
魏澍點頭:“是啊,朱知縣做過的事情自然是比剛剛的那些慘叫聲更加令人髮指,所以不會害怕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更何況,我也不會用剛纔的那些手段來對付朱知縣你。”
朱青雲被關進這刑部大牢之後一直都沒有人來審問他,甚至都到了好像他已經被人給遺忘的地步。
如今這好不容易來了一個人,還是刑部左侍郎,可偏偏這人的態度他也摸不準。
“你們將我給抓了來,難道不是想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