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悄入戶,鳥雀齊歡騰,林暗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怎麼好像手有點麻,好像還壓着什麼東西。
林暗側頭一看,一頭秀髮出現在眼前。
林暗腦袋昏昏,不知道昨晚酒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懷裏這人又是誰?
什麼情況?難道昨晚走錯了房間?
宋齊雲?蕭紫苜?還是衛塵緣?
修煉界男人也都留着一頭長髮,還真不好確定男女。
估計宋齊雲的可能性大一點,要是衛塵緣那可就真想死了。
想起在大象城時宋齊雲到他房裏的樣子,真有可能是酒後那什麼了?
他輕輕地揭開被子,一個玲瓏有致,線條完美的女子背影呈現在他眼前。
還好還好,絕對不是衛塵緣。
那女子感受到寒氣入侵,身子微縮了一下,緊跟着翻過身來,抱向林暗。
看到對方的容顏,這大眼睛厚嘴脣高鼻樑的,不是天不亮是誰?
天不亮抱住林暗,忽然停住了動作,睜開眼,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林暗。
“你怎麼在這裏?”
天不亮望着林暗問道。
“這好像是我房間啊。”
林暗左右看了看,這分明是他住的竹樓。
“那,我倆昨晚幹嘛了?”
天不亮看了幾眼後又問道。
林暗低頭看了一眼兩人被窩裏的情況,回望天不亮。
“好像是幹嘛了!”
天不亮也低頭看了一眼被子裏面,然後立刻壓緊了被子。
“那到底是幹嘛了?”
天不亮彷彿生氣了一般說道。
“這個,我真不記得了。”
林暗辯白之後,心說我真不是推卸責任。
看着一副無辜表情的林暗,天不亮質問了一句。
“那你後悔了是不是?”
“啊?!”
林暗怎麼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勁,什麼他後悔了,這事不是應該她悔不當初纔對嗎?
“你是不是覺得喫虧了?”
天不亮的這句話更是讓林暗傻眼了。
“沒有啊,這個不是你比較喫虧嗎?”
天不亮聽到這話彷彿鬆了一口氣。
“沒覺得喫虧就好。”
天不亮說完盯着林暗的眼睛。
“昨晚我們到底做什麼了沒有?”
“我真不記得了,喝太多了,看這情況肯定是做了什麼。”
林暗向來不信酒後亂性這個事,那些事通常都是借酒裝瘋。
在水藍星從來就沒有人讓他喝多過,就算喝得有點暈暈的,其實也是相當清醒的,可昨晚真的斷片了,不是他不想負責。
“我也不記得了,沒想到你小子這麼能喝,我還從來沒喝醉過。”
天不亮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他們倆是兩個好哥們在一個牀上一樣。
“那現在怎麼辦?”
林暗垂眼向天不亮示意一下兩人的這個特殊情況。
“你說怎麼辦?”
天不亮抱着他的手沒有松,只是將頭微擡了一點,望着林暗的眼睛。
這,這個真沒經驗啊。
林暗有點傻眼了,手足無措地看着天不亮。
他真的還沒有做好找一個殺手做對象的準備。
誰知,這時天不亮做出了一個讓林暗始料不及的動作。
只見天不亮一個翻身,將林暗壓在了身下。
“你沒覺得喫虧對不對?”
天不亮俯視着被她壓在身下的林暗。
林暗腦子感覺短路了,這是什麼情況?
“沒,沒喫虧。”
“那就行,那我們。”
天不亮對着林暗眨眨眼,說完又補了一句。
“昨晚啥感覺都沒有,那樣也太喫虧了,對不?”
還能這樣???
看着天不亮撲閃撲閃的眼睛,林暗感覺全身能量蒸騰,變得不對勁了。
竹樓外,只聞房內吱喳,不知何人拆牀卸榻?
這些奇怪的動靜終於驚動了樓內的其他人。
蕭紫苜率先推開了房門,望了望對面,然後走到隔壁敲了敲門。
過了半晌沒有動靜,蕭紫苜一副懂了的樣子,正準備離開,門開了。
宿醉猶未醒,釵環散亂橫的宋齊雲睡眼惺忪,兩眼迷離地望着蕭紫苜問道:“怎麼了?”
“啊,不是你啊。”
“啊?!什麼不是我?!”
蕭紫苜指了指對面隔壁:“你沒聽見?”
“什麼?”
“你聽!”
蕭紫苜拉着衣裳不整的宋齊雲,兩人將耳朵貼上了林暗的房門。
“聽什麼啊?”
宋齊雲兩耳清淨,啥異樣也沒有聽到。
“咦,難道是我弄錯了,剛纔明明都要拆房子了。”
“拆什麼房子,不是好好的嗎?”
“小屁孩,啥都不懂。”
“你才小屁孩呢,”宋齊雲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指着林暗的房間輕聲道,“你說,他房裏,有別人?”
“嗯嗯。”
蕭紫苜對着這個終於明白過來的小傻瓜用力地點了點頭。
“敲門啊。”
宋齊雲小聲說道。
“好。”
蕭紫苜說完,伸手向宋齊雲的頭一按,撞向房門。
就在宋齊雲的頭即將撞上林暗房門的時候,房門適時地打了開來。
“你按我頭”宋齊雲將目光從蕭紫苜轉向將門打開一條縫的林暗,緩緩吐出後面三個字:“幹什麼?”
“我也想知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林暗望着這兩個彎着腰,側着頭,一個用手按着另一個頭的大美女。
“說,你房裏是不是有人?”
宋齊雲直起身,向林暗質問道。
林暗聽到這話,感覺怎麼這麼耳熟!
“這不是廢話嗎,肯定有人啊,沒人誰給你們開門。”
這話把宋齊雲給噎住了,蕭紫苜立刻補了一句。
“你這話有鬼,屋裏肯定藏了別人。”
蕭紫苜說着伸手推向林暗半開的房門。
“我沒穿衣服,你不要耍流氓。”
林暗晃動光着的胳膊阻擋蕭紫苜的流氓行徑。
“我纔不信,大冬天不穿衣服那更有問題了。”
林暗望着這兩個女子,只想到了四個字:不可理喻。
就算自己房間真有別人,那又關她們什麼事?
“你們確定真要看?”
林暗無奈地望着兩個女子。
“確定。”
蕭紫苜昂着下巴,一副必須要看的樣子。
“好。”
林暗說着拉開了房門。
蕭紫苜見狀尖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宋齊雲被嚇了一跳,好奇地問她:“你幹嘛?”
蕭紫苜張開捂着眼睛的手指,呃,還好,林暗只光了上身。
“我說林暗,你一大早在屋裏叮叮咚咚幹什麼呢?”
“昨晚喝多了,今天早起運動運動,練練劍法什麼的,這也不行?”
“劍法?嘿嘿,當然不行,你吵到我睡覺了。”
蕭紫苜的話音未落,隨着林暗隔壁房門開啓的聲音,一句話跟着傳了過來。
“這是準備要出發了嗎?”
公孫敖搖了搖昏沉的頭,望着站在林暗門前的兩個女子。
“對,該起牀了!”
蕭紫苜兇巴巴地回了公孫敖一句,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宋齊雲腳步虛浮,原地挪了兩步,雙眼迷離地望着林暗。
林暗臉上的肉肉尷尬地抽動了幾下,無言亦無顏以對。
這時,宋齊雲扶着頭,腳下一軟,撞向了他的懷裏。
這一幕,好像也是那麼地熟悉。
好在林暗現在很清醒,沒有被她撲倒,而是將她扶穩了身體。
藉着這一扶之勢,林暗準備將宋齊雲扶回她的房間。
這時,劉至真正好走了出來,看到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條貼身褻褲的林暗扶着暈乎乎的宋齊雲出了房間,不禁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啊,今天早上的天氣真好啊,哈哈。”
劉至真仰頭望天,將兩人當作透明人,從林暗門前匆匆而過。
泥馬,這事兒還真說不清楚了。
林暗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再看了看鬢環散亂的宋齊雲,心裏冒出一個邪惡的想法。
“啪!”
林暗給了自己一嘴巴,怎麼可以這麼無恥。
看着宋齊雲回到自己房間門口,緩緩伸手打開房門,然後進門,關門,一氣呵成。
嗯?不對啊?這丫頭沒糊塗啊?!
這麼說自己真的錯過了什麼?
“啪!”
林暗又給了自己一嘴巴,你怎麼可以真的這麼無恥!
不對啊!
林暗突然意識到一個事情,他們這批人最少都是煉氣期,怎麼可能喝點酒就喝醉了?
這種情況,要麼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想醉的人什麼酒都能喝醉。
要麼是酒有問題,什麼人喝了都能醉,那這可不是一般的酒。
反正,能夠讓他喝斷片的酒,絕對不是一般的酒,這個春風客棧,絕對不簡單。
由於昨晚大家都喝得不少,好些人一直睡到被太陽高起,被敲門叫醒,才伸着懶腰不得不起牀。
因爲這一番折騰,衆人一直到中午,準備在春風客棧用過了午餐,再繼續出發。
午餐之時,林暗等人發現,春風客棧入住了一批特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