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取出十兩銀子遞與車伕,車伕聞言滿口答應下來,駕着馬車朝清河鎮而去。
白袍青年正是馬不停蹄趕了一個月的路纔來到清河鎮的姬言,姬言朝着小屋山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祥雲派查了招募的各位礦工底細沒有,姬言在清河鎮學了一年的木雕,清河鎮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
姬言不敢在清河鎮露面,也不敢與車伕一起大張旗鼓的回家,只能讓車伕留在清河鎮,自己獨自一人悄悄的回家。
入夜時分,姬家小院升起裊裊炊煙,姬家小院已經大變了模樣,範圍擴大了兩倍不止,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一間垂花門樓,一面抄手遊廊。
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姬家大堂”匾額。整個院落青磚青瓦,石基飛檐,古色古香,花園錦簇,剔透玲瓏,後院滿架薔薇,荷花,一帶水池。
姬言躲在離家兩裏處的小坡,已經在這裏待了一個時辰,耳聽附近周圍的動靜,雙眼不斷的掃視着周圍。
又過了半個時辰過後,確定沒人在周圍觀察以後姬言換上黑色長袍起身朝着姬家小院走去。
走進垂花門,看着眼前陌生的院落,姬言忽然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短短五年家中就變化得這般大,可見所有的一切都抵擋不過時間的侵蝕。
穿過垂花門走上抄手遊廊走到盡頭,姬言來到寫着姬家大堂的門前,裏面正坐着三男三女以及兩名孩童在用晚膳。
衆人見姬言進來盡皆一愣,柳氏瞬間起身淚流滿面的喊道“阿言,我的阿言回來了!”
姬言聽聞這道聲音放佛一擊重錘擊打在心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爹孃,不孝孩兒回來了。”
衆人紛紛起身跟姬言打招呼,打過招呼後衆人坐下,不認識的婦人是大哥姬遠的娘子,兩名孩童也是兩人的孩子。
姬言一問才知道家裏變化這般大都是因爲自己,自己挖靈石每年都會託人帶回千兩白銀。家裏這五年纔會越過越好,已經不需要靠砍柴爲生了,主要的收入來源變成了收田租。
姬重問姬言“阿言你怎麼突然回來了?聽你大伯說最近泗河城又在招募青壯年。我還打算把你四弟送去呢,正好你回來了你就直接帶你四弟去吧。”
姬言聽聞此言心裏想到看來祥雲派是要重新招募人挖靈石了。四弟肯定不能去挖靈石,但是去測試下靈根還是不錯的,萬一四弟有靈根呢?
姬言面帶難色的對着姬重道“孩兒是偷跑回來的,肯定是回不去了,家裏人也千萬不能把我回來過的消息透露出去,以免招來殺身之禍”。衆人聽聞此言臉色大變。
決定回來之前,姬言就是怕家裏人把自己回來的消息不小心說出去給家裏人惹來大禍,這也是姬言糾結回不回家的原因之一。
萬一因此給家裏帶來大禍自己就是姬家的罪人。所以必須清楚的告訴家裏人的嚴重性,讓他們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姬言見家人各個臉色大變,見家人都聽進去了接着說道“好了,你們只要不說出去,也不要傳給下一代就沒事的,以後就當我死了,以前什麼樣現在什麼樣就可以了”。
衆人聽聞此言皆鄭重的點點頭。
豎日清晨,小屋山上,姬言坐在老柳樹附近一塊石頭上怔怔出神,現在也還不清楚這神祕果子的來歷。
姬言來老柳樹附近檢查一遍有沒有被人發現,紫色樹枝上還沒有掛果的跡象,下一次結果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後了。就讓這顆老柳樹福澤姬家後世吧。
從小屋山回到家裏,大姐姬音已經許配了人家,自己是看不到二姐出嫁了。姬言不時的逗着兩名侄兒,姬家小院穿出陣陣歡聲笑語,熱鬧非常。
相聚的時光總是過的那麼快。深夜,姬言來到父母的房裏,對着父母說道“爹孃你們送小弟去泗河城吧,對他來說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不要讓大伯領到清河客棧,送人去泗河城每家可以領取五百兩白銀,我當初的銀子就是被大伯吞了。以後離大伯一家稍微遠一點。我會囑咐小弟謹慎行事的。”
父母聽到這話目瞪口呆“還送阿華去泗河城?阿言你自己都好不容易逃回來,爹孃沒有多大本事,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
姬言取出懷裏的五十萬兩銀票遞給父母“爹孃你們就放心吧,我不會害阿華的,這次去泗河城對阿華真的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你們一定要送他去,這裏是五十萬兩銀票你們收着,記住千萬不要一次性拿來出用,不然太顯眼了,很容易被人盯上導致滅家之禍。小屋山上的老柳樹祕密每一代只傳一人,以後孩兒不能在爹孃身邊侍奉雙親,你們就當孩兒已經死了,不然我們家會大禍臨頭的”。
姬重難以置信看着姬言手中的銀票,推說不要,讓姬言自己留着,姬言說自己還有,又拿出不少銀票,姬重才接過銀票。
父母都清楚姬言不能長久留在家裏,柳氏淚流滿面的叮囑姬言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家裏不用他擔心,要是想家了就回來。
姬言心情沉重的走出父母的房間,又來到姬華的房裏對着姬華神色凝重的說道“小弟,爹會送你去泗河城,你到了清河客棧會一路跑着去泗河城,記住不要跑在最前面,落在最後面跑就可以了,到了泗河城以後修仙者會給你測試靈根,如果有靈根你就會拜在修仙大派祥雲派的門下修習仙法,沒有你就老老實實的回來”。
姬華認真的答應下來。又囑咐了姬華幾句之後姬言就趁着夜色離開姬家了。
再次回過頭遠遠的看了姬家小院一眼,姬言頭也不回的朝着清河鎮走去。
清晨,蔚藍的天空被雨水沖洗後一塵不染,空氣是那麼清新,東方出現了一片紅霞,一縷陽光直射進姬言的房間裏。
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少年正在叫姬言起牀“三弟,太陽出來了,趕緊起來喫飯”
姬言迷迷糊糊醒來,嘴裏嘟嘟囔囔着“大哥,讓我再睡會兒嘛”
十五歲左右的男孩仿若二十歲手腳粗大,身材高大,國字臉,面龐黢黑,名叫姬遠。
姬遠黑着臉對姬言道“再不起來就揍你了啊”。
一聽這話姬言馬上醒了,起牀穿衣,姬言是姬家的三兒子,剛滿九歲,有着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的眸子裏乾淨而又純淨,修長的手指顯得很是粗糙,長得眉清目秀,但是跟姬遠一樣皮膚黝黑,姬言跟着姬遠出門來到院子裏打水洗臉。
洗完臉來到廚房,只見竈臺正有一位十二歲左右的少女正在做飯。
小姑娘是姬言的大姐姬音,姬音個子不高,顯得嬌小玲瓏,白白淨淨的小圓臉,兩個短短的小辮,扎着綠色的玻璃絲線。
烏黑漆亮的眼睛和那纖巧的嘴角,含着天真的微笑,她身着白綠相間的碎花格子的外衫,一條剛好過膝的淡綠色褶裙;在這早春季節,單看她的這身裝束,就給人新鮮、健康的美感。
姬音見到到姬言進來甜甜的笑道“三弟你起來了啊,早飯馬上好了,你去叫爹孃他們過來喫早飯吧”
姬言懶洋洋的回道“好”,轉身出去叫人了。
不多會兒來了三男一女,爲首的男女是姬言的父親姬重跟母親柳氏,隨後是姬言跟四弟姬華。
父親姬重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由於長年在山裏幹活,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
母親柳氏身軀窈窕,容貌秀麗,步履輕盈,盈盈笑臉絲毫看不出已經快四十歲了,母親自小在清河鎮一家大戶人家當丫鬟,因爲是伺候家裏的同齡小姐,所以跟着大戶小姐學了些識文斷字。
四兄妹的名字都是柳氏取的,畢竟姬重是大老粗,大字不識一個,柳氏從小都會教給四兄妹識文斷字,希望他們以後能比上一輩更有出息,所以四人略通文墨。
小弟姬華剛滿五歲,是一位愛說愛笑的男童。圓胖的臉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特別是那張大嘴巴,笑起來嘴角微微上翹,說起話來非常響亮。
隔着老遠就奶聲奶氣叫到“大姐做什麼好喫的了”
這時餐桌已經擺放了饅頭以及稀飯,還有幾樣小菜,隨後幾人圍着餐桌開始喫飯。
姬重喫完以後對姬遠說道“阿遠你帶你二弟去小屋山砍柴吧,阿音在家跟你娘學繡活,順便幫你娘帶你小弟,我去鎮上賣柴”
姬遠回道“我跟二弟馬上上山”。
說罷兩兄弟就起身去拿柴刀,隨後帶上午飯一起出門了。
姬家立家在小屋山旁,世代以砍柴種田爲生,姬重有三兄弟,因爲姬重是老二,姬言的爺爺奶奶跟着大伯姬鐵住。
姬鐵早年在鎮上學木雕,學有所成在小清河鎮上開了家木雕店鋪,是姬家最有出息的人,祖祖輩輩就出了這麼一個掌櫃,姬重一家砍的柴基本都賣到了大伯家裏作爲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