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批暗衛都在地牢裏,等着他去審。
眼角下垂,他走上馬車。
“去地牢。”
第二天。
扶書南緩緩睜開眼的時候,正是上午的時候,渾身像散架了一般疼,她輕微地扭頭看到趴在自己牀邊睡着的小青。
這丫頭應該守了她一晚上了。
輕輕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腳,還有些發軟,許是動作幅度有點大,小青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已經醒來的扶書南,不由得驚喜道:“小姐!”
“嗯。”
然後扶書南就看到這丫頭跑了出去,緊隨着聽到她喊道:“小姐醒了!”
扶書南忍不住笑了起來,她還活着,這就很好。
正試着想自己坐起來,小青卻又折了回來。
動手把她扶起來說道:“小姐,消息已經派人去告訴喻老爺子了,想必很快就會過來的。”
“不必如此勞煩外祖父……”
“喻老爺子說了,若是小姐你醒了不告訴他,他就不喫飯了。”
扶書南一愣,這外祖父還挺可愛。
“那你身上呢?可有傷?”
扶書南心想小青會不會受傷,畢竟她昨天能感覺到,這個丫頭也是很努力的在護着她了。
“奴婢沒事,小姐不用擔心奴婢。”
小青身上也有幾塊磕到的青紫,她一個奴婢肯定是不能看御醫的,但是昨天喻老爺子還專門給她找了個大夫,開了些抹的藥膏。
“那就好。”
“書南。”
扶書南話音剛落,就聽見喻澤明叫她的名字,然後就看見那位慈祥的老人家進來了。
扶書南剛想起來,被喻澤明一下子喝止了。
“別起來,你纔剛受了傷,怎麼這麼不注意自己身體。”
聽見喻澤明“罵”她,她反而覺得很是溫馨。
“那外孫女就失禮了。”
“別什麼失禮不失禮的,商賈人家沒有這麼多講究,書南你也別跟外祖父我來這一套。”
扶書南一時忍俊不禁道:“知道了外祖父。”
喻澤明雖然說話沒有那麼規矩,但也沒有帶着一股市井氣息,反而給扶書南一種這是個讀書人的感覺。
“關於這次的事情晉王已經去查了,想必很快就能出來結果。”
說到這,喻澤明的眼眸幽深起來,只是不知道那背後人隱藏的多深,他原本想着或許是那個太子顧承安,但轉念一想……拳頭不禁握緊了些,若只是太子那邊來的人,倒也可防,就怕不是……
看着面前乖巧點點頭的外孫女,喻澤明叫人把已經煎好的藥端了上來。
棕色的藥湯散發出清苦的味道,小青接了過去,正準備餵給扶書南。
“我自己來就行。”扶書南說着就試圖想舉起來發軟的雙臂。
結果卻被喻澤明瞪了一眼,說道:“你都受傷了,還不安生歇着?”
扶書南:……
然後弱弱的把自己的手臂放下了,受着小青一勺一勺地喂着她喝藥。藥很苦,但扶書南只是微微皺了下眉頭就喝下去了,畢竟前幾日天天喝,也已經快習慣藥的苦味了。
心裏想着,看見扶書南快喝完了,就又招人拿來了一盤蜜餞。
“小姑娘家家的,就該多喫點甜。”
扶書南的母親喻清影是極愛喫蜜餞的,尤其是要喝藥的時候,往往都是他怎麼做父親的哄着喝一口藥喫一顆蜜餞。
如今他的外孫女喝那麼苦的藥都只是皺皺眉頭。
扶書南捏起一顆蜜餞塞進嘴裏,甜絲絲的、沁人心脾,沖淡了剛剛嘴裏留下的藥味。
“很甜。”
“甜就對了,這是外祖父特意買的,你孃親兒時最愛的就是這家的蜜餞。”
“謝謝外祖父。”
“還跟外祖父說謝謝。”
扶書南看着那一盤晶瑩的蜜餞,甜甜地笑了一下說道:“外祖父真好。”
喻澤明看着如今再過一年就要及笄了的扶書南,心中難免感慨,前幾年他這外孫女只窩在自己院子裏,不論待誰都有些冷淡,還不肯配合養身體,可是把他擔心極了,卻還不敢硬闖。
生怕扶書南一個猛子把自己身子急壞了。
現在已經好成這樣了,實在是令他高興。
“這幾日你就別出去了,你爹爹也快回來京城了,這幾天外祖父在將軍府陪着你。”
“好。”
扶書南乖巧得很。
這時候她看見了門口有個支支吾吾的侍衛,不是她將軍府的,她一想應該是喻家的,便戳了戳喻澤明。
“外祖父。”
然後用手指了指門口。
喻澤明扭頭看到了那侍衛,便開口問道:“什麼事?”
“老爺……那個喻側室在小姐院子外面,說想見您。”
喻側室……扶書南心想那不就是喻飛荷嗎?
但是爲什麼喻家的侍衛叫她喻側室,而不是庶小姐呢?
喻澤明回過頭來對她說道:“那你好好歇息吧,外祖父就先出去了。”
“外祖父……”
喻澤明繼續說着:“你好好歇息就是,不要操心別的事了。”
於是扶書南本來想問的問題便憋了回去,看來外祖父是不希望她知道。
看着這位頭髮已經有一半花白的老人家,還是選擇讓他放心的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她就看到喻澤明笑笑出去了。
……
喻澤明出了扶書南的院子,便看見了喻飛荷。
昨天喻飛荷聽說他來了後,便一直要見他,不過都被他拒絕了,沒想到這次堵到自家外孫女院門口了。
“父親。”
喻澤明眉眼冰冷的看着面前這個表面上還是這麼柔弱的女子說道:“早十二年前,我就不是你的父親了。”
“已經過去了十二年,父親如今還是沒消氣原諒女兒嗎?一開始女兒剛嫁過來的時候,父親不也待我很好嗎?”
“沒什麼好原諒的,沒想到喻側室還好意思提。”
喻飛荷有些可憐地說道:“詩雅也是父親的外孫女,父親不去看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