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笑裏沒帶多少溫度。
“扶大小姐也讓本王感到驚喜。”
如果將軍府背上了這鍋,就等於被迫站到太子顧承安對立面了,相當於昭告所有人,將軍府是顧柚霂這邊的人。
她不要這樣,她要讓將軍府在王位更迭中孑然一身。
沉默了許久後,扶書南緩緩開口說道:“晉王殿下有沒有想過還有另一種選擇?”
想到了,既不讓顧柚霂爲難,又能給她自己一個交代,只是不知道這交代能不能用得上。
心中嘆口氣,總歸到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吧。
“本王洗耳恭聽。”
“其實很簡單,審出來了,記下來。當做沒審出來就行了。”
顧柚霂眼睛微眯起來。
“本王明白了。”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不過今天是她大意了,入了顧柚霂的圈套。
果然還是這陣子太懈怠了嗎?
至於她說的審出來了當做沒審出來,就是把這兩人的嘴撬開了,簽字畫押後,就給他們一個解脫。
出去後兩人便統一說沒審出來,犯人沒熬過去。
如果以後太子顧承安倒臺了,這份證詞能拿出來一併用來壓倒顧承安。牆倒衆人推,到時候也不會有人追究這是爲什麼之前沒爆出來。
到時候只要說是害怕得罪太子纔沒有追究此事就好了。
如果太子沒有倒臺……這件事就永遠爛在這個地牢裏。
“希望晉王殿下還能說話算話。”
扶書南可不希望哪天突然蹦出來些謠言來。
“如今本王和扶大小姐也是共享同一份祕密的人了,不會做蠢事。”
敢情還是半隻腳在賊船上了。
“反正扶大小姐和顧承安已經沒辦法和解,爲什麼不直接站在我這邊,至少他動你和將軍府之前也會掂量掂量。”
顧承安總是想找機會試探他,到底有多少實力,但也不敢撕破臉皮。
“臣女不希望將軍府捲入皇位爭奪的漩渦裏。”
說到底,晉王也不是板上釘釘的一定能把顧承安拽下來,她和將軍府冒不起這個險。
“扶大小姐真是孝順。”
顧柚霂理解的點點頭。
“那就不談論這個話題了,免得扶大小姐不快。”
“不過扶大小姐都已經當着這兩人的面前說了這麼多了,就不怕審不出來了嗎?”
扶書南看着那兩個人,好心地提醒了一下。
“如你們聽到的一樣,你們背後的主子我們也不是不知道,你們現在招了,還能減少不少痛苦。”
縱然只是立場不同。
但如果他們願意說的話,倒是能痛快點的去了。
見那兩個人不說話,扶書南輕輕嘆了口氣,拿起來幾張桑皮紙來。
看着顧柚霂旁邊的那個叫蒼巳的,開口問道:“王爺能否叫你的侍衛來協助我一下?”
顧柚霂點點頭,然後聽着扶書南給蒼巳介紹着一種他從來沒聽過的刑罰。
“這種刑罰叫‘加官進爵,’你把那柱子放下來,讓他們倆面部朝上,把桑皮紙蓋到他們臉上。”
蒼巳不明所以的照做後,又聽到1扶書南說道:“然後你嘴裏含一口酒,往桑皮紙上噴。桑皮紙由於特性會受潮發軟,帖服在人臉上。”
“依這種法子依次加,加到第四張的時候,就取下來重複步驟。”如果她沒有記錯,一般人5-8張就會窒息而亡。
顧柚霂心想這法子看上去倒是挺折磨人的,開口繼續說道“如果你們肯說,本王會給你們一個痛快。不然本王這裏還有許多種法子。”
“凌遲、梳洗、車裂、剝皮、烹殺……”
顧柚霂邊說着邊看着扶書南的表情,卻看見她只是皺了皺眉頭。
扶書南心想這顧柚霂懂得酷刑還挺多,看着痛苦嗚咽着的二人,還是問了一句。
“他們可有家人?”
禍不及家人,如果可以的話,安置了他們的親人倒也可以。
“今天上午剛查到他們的家人在何處,不過顧承安已經先一步滅口了。”
“滅自己人的口?”扶書南不禁覺得這顧承安不僅腦子不太好使,還是個暴虐的人。
這樣的人,真的能坐穩太子的位置嗎?
“皇后孃家雄厚,就連父皇有時候都得揣着明白裝糊塗。”
“那皇上還那麼罰太子?”
扶書南實在是搞不懂他們家的腦回路。
“就算丟點臉面又能如何,顧承安對於公孫家和父皇來說,都不過是工具罷了。”
好嘛,只有太子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不論父皇怎麼罰他,但是都沒有說過要廢太子,對於公孫家來說,這就夠了。”
這麼說來,公孫家想必也沒有真正的想教他什麼治國之術,只是教了些面子工程,對於顧承安的心性則是放之不管。
不過太子本人也沒有那麼簡單……不過是表面順從罷了。
而從剛剛聽到自己全家被滅口就有些顫抖的兩人,此時忍不住發出聲了。
“我們招!我們願意都說出來。”
……
完事後,扶書南看着地上已經失去呼吸的兩個人,鮮血從他們脖子中汩汩地流出來,臉上卻帶着解脫的笑容。
顧柚霂拿起來已經簽字畫押的兩份供詞,遞給扶書南一份。
“好好葬了吧。”
“是,王爺。”蒼巳立馬去叫人來收拾,扶書南和顧柚霂把供詞好好收了起來。
兩人心知肚明,從這裏出去後,就是什麼都沒審出來。
回去的馬車上,扶書南朝着車窗外看着,卻能感覺到顧柚霂一直盯着她,心裏也忍不住暗暗嘀咕這晉王真是個陰險狡詐的狼。
“扶大小姐今天似乎有些太過鎮定了。”
“嗯?”
扶書南扭過頭來看着顧柚霂,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人要學會藏拙。”
顧柚霂面帶笑意,繼續說道:“扶大小姐若是光芒太過矚目,將軍府又怎麼能置身事外?”
既然扶書南不打算站在他這邊綻放光芒,那就最好藏起來。
扶書南瞳孔放大,這才明白過來。
隨後狐疑地看了顧柚霂一眼,他會這麼好心?
“扶大小姐別這麼看着我,我偶爾也是挺厚道的。”
“多謝晉王殿下,臣女明白了。”
如果說之前的還能解釋是將軍府出來的,虎父無犬子。但是身爲從小不出門的扶書南,看着犯人行刑,居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是她太疏忽了,主要是上輩子實在是習慣了。
不過顧柚霂他……難道就沒有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