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頭大耳,一身肥膘的尤尚,扶書南感覺到眼睛好像受到了污染。
一旁的步深蕪也把屋頂的瓦片合上了。
扶書南往旁邊一看,看到步深蕪望了一眼天,想必也是有些受不了這場面。
這時候,扶書南就聽到了底下房間裏傳出來尤尚“哼哧哼哧”的聲音。
“那……我們先走?”
扶書南想着這時候氣氛有點尷尬,還不如自己先開口。
“後面可還有戲呢,你不看了?”
扶書南看着身旁的步深蕪,此時他已經沒再看着天,而是把頭扭過來看着她,但是坐在這屋頂倒是十分穩當的樣子。
原來他壓根沒打算走。
“你還想在這兒等着這事兒完?”
扶書南挑挑眉毛,自己雖然對這種事情並不是很忌諱,但是這種場面多少有點辣眼睛和耳朵。
這時候,下面似乎是萍伊伊醒了。
只是這房裏的合歡散似乎藥效太強,她也已經沒了理智一般,扶書南聽着那不堪入耳的聲音,默默又把頭轉向其他的地方。
步深蕪倒是顯得有點好奇,語氣裏帶着明顯的笑意。
“閨閣小姐,見着這種場面不是應該又羞又怕嗎?”
扶書南一點兒也沒臉紅,只是有點覺得尷尬。
只是聽個聲音而已,就算真讓她看着也沒什麼,反正不是自己,羞什麼?
“我可是將軍府的閨閣小姐,自然膽子大一點。”
步深蕪輕輕笑出聲來,顯然不相信這個說法。
底下的聲音大概持續了一刻鐘左右的時候,底下房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扶書南聽到那個老鴇的聲音說道:“芙蓉間的客人說尤老爺把伊伊姑娘強行帶走了,所以奴家來看一看尤老爺這兒,真是打擾了。”
只是停了沒有幾秒鐘,那老鴇便驚呼一聲。
底下的情況混亂成一片。
“這倚紅樓是公孫家的產業。”
“你怎麼連這種隱祕的事都知道?”
扶書南看着嘴角微微笑着的步深蕪,心裏滿是疑問。
這步深蕪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你不也就光知道這朝廷上能看見的事了嗎?”
平常也沒人會去打聽江湖上的事情,所以扶書南自然不知道。
“我在江湖上還是挺出名的。”
步深蕪這話確實沒有誇大的成分,“步深蕪”這個名字在江湖上,可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之前殺手樓想招募他,但是他壓根沒理,殺手樓覺得面子受損,於是派出來不少人來刺殺他。
但是一個成功的都沒有,甚至大部分時候,連步深蕪的蹤跡都找不到。
扶書南心裏暗暗想着看來以後也得打聽打聽江湖上的事兒了。
好像知道面前的扶書南在想什麼,步深蕪出言提醒道:“你們京城那個怡紅樓就有買賣情報的,後面東家我不知道是誰,反正不是你們大元國的太子就是了。”
“而且,名聲不錯。”
這意思就是她在怡紅樓不會被刺殺。
“謝謝了。”
“不用謝我,我也是覺得有趣。”
扶書南明顯跟別的閨閣小姐不太一樣,讓他想看看,如果她處在漩渦中,會怎麼做。
這時候底下的混亂大概已經結束了,步深蕪又把瓦片輕輕掀起來,扶書南也湊過去腦袋看着下面。
“尤老爺,我們這兒伊伊姑娘可還沒有開|苞呢。”
本來以萍伊伊的名聲和才氣,這開|苞權必定能賣出一個好價錢,如今這一遭,這老鴇損傷了不知道多少銀子,自然是心痛得很。
而且主家吩咐下來的事情也沒有辦好。
如今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那伊伊姑娘已經清醒過來了,正梨花帶雨的哭着。那老鴇也一臉的懊惱,但是還是有些畏懼這尤尚。
“不就是睡了個青樓女子嗎?又不是不給你們倚紅樓錢了。”
那老鴇自然知道這房裏有合歡散,所以一看到牀上的人是萍伊伊時,便急忙取了這合歡散的解藥拿過來。
那尤尚正在興頭上被這麼一打擾,自然是不爽的。
“還有你,哭什麼哭?!老子是從二品的官員,能睡你是你的福氣。又不像怡紅樓全是清倌,沒想到你們倚紅樓的人還擺開脾氣了。”
嚇得那萍伊伊一下子不敢再哭。
“尤老爺……不是這樣……”
“什麼不是這樣,不就是又當又立的婊|子嗎?老子睡她還委屈她了?”
“如果是我的話,會怎麼樣?”
……
扶書南看着底下來回討價還價的兩人,語氣有些冰冷。
“這個萍伊伊,未必打不過你的那兩個丫鬟。”
步深蕪看着扶書南幽深的眼神,狀似無意地說道:“而且你那兩個丫鬟應該不會藥理吧。”
要不然在那屋裏就該聞出來了。
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扶書南已經猜到了。
若是今天沒有步深蕪,怕是躺在這屋裏的人就是她了,而且到時候若是被人查到她還是自己走進來這倚紅樓的,到時候真是百口莫辯了。
而無論是太子和公孫家,都全然置身事外,沾染不上毫分。
就把她毀掉了。
扶書南點了點頭,然後嘆了一口氣說道:“還是多謝你了。”
“不用謝,舉手之勞。”
這種程度的小陷阱,對他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這種陷阱,對女子來說,確實相當致命。
剩下的發展也沒有看的必要了,扶書南看了看身邊的步深蕪問道:“那我現在直接走會不會太招搖?”
畢竟那老鴇已經開始叫人找她了,肯定是奔着她這男裝的模樣來找的。
步深蕪沒說話,輕輕攬起來扶書南。
這京城的建築很緊密,這時候天已經半黑了,他在較高的屋頂注意些,倒也沒人看到他。
直到一個僻靜的巷子裏,他才把扶書南放下來。
“前面拐過去就到秋水居了,你自己走過去吧。”
扶書南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步深蕪飛到房頂又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