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就說話這點時間，你就賣出了不小呢。”
“這算不了啥，現在還早，等過了九點更多人買了，現在的女孩子都愛漂亮，喜歡買髮夾、橡皮圈、綢子這些東西。”
“鄉下女孩子好像不怎麼喜歡吧？”
“哪呀，女孩子都喜歡漂亮，都愛打扮，只是我們鄉下窮，手裏沒錢，想買也買不起。不過，像髮夾綢子這些便宜的東西，還是買得起，我們村裏的女孩子就經常跟我買哪。”
“哦，原來鄉下的女孩子也喜歡呀，這我倒不曉得。”
“呃，你們村的女孩子不賣這些東西嗎？”
“我還沒怎麼發現，只有在城裏上學的女孩子戴了髮夾，估計是離城裏遠了點吧。”
“你是哪個村的？”
“郤家鎮的，你呢？”
“就城門外那個村。”
“靠城這麼近，難怪你會想到擺地攤掙錢。”
“那是，要是離城遠了，來去也就不方便了。”
“這就叫近水樓臺先得月，還是靠城裏近好啊。”
“其實，你們郤家鎮離城也不算太遠，也就十幾里路嘛。”
“這倒也是，要是想來城擺地攤，拉個大板車早出晚歸就行了。”
“跟你說吧，我去過郤家鎮，曉得你們那還蠻大的。要是沒人幹這行的話，就在村裏擺個地攤也能掙錢的，還掙得不少嘞。”
“真的？”
“嗯，應該可以的。這東西便宜，現在大都買得起，不光女孩子喜歡，年紀大的女人也喜歡，一句話，只要是女的，都會買了戴。”
“現在分單幹，搞副業，作田人也有錢掙了。去年剛搞，家家戶戶的收入比在組裏隊裏時高了不少，今年肯定還會更好。”
“這還用說，現在不光搞單幹，還允許作田人搞副業，做生意，只要敢闖肯幹，肯定能掙錢，日子肯定會一天比一天好起來。”
郤向陽瞅着女孩子說：
“呃，別看你年紀不大，懂得的還挺多的。”
女孩子衝小夥子莞爾一笑，風趣地說：
“聽你這話，好像比我大挺多似的。我看哪，沒準你比我還小呢。”
“開玩笑吧。”郤向陽再次打量番女孩子，“你肯定比我小。”
“那你多大？”
“十九。你呢？”
“你還真比我大嘞。”女孩子淺淺一笑，“我比你小兩歲。”
“跟我猜的差不多。呃，對了，你叫啥名字？”
“這……”女孩子猶豫了下說，“秦湘綾，你呢？”
“郤向陽。”
彼此相視一笑，突然不說話了。
尋思了一下，郤向陽說：
“我也想幹你這一行，你覺得怎麼樣？”
“不會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我說的可是真的。”
“一般來說，買這種東西女孩子更合適。”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覺得我能幹好。”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那我也不好說啥，想幹就幹唄。”
“這得看你進多少貨了？”
“照你的情況，進一次貨至少得多少錢？”
“一百塊就夠了。”
“這麼多呀，能不能少點？”
“可以呀，只是給貨的人要價高點，也就得少掙點了。”
“剛開始的時候，少掙點少掙點，只要有錢掙就行了。”
“說的也是。”秦湘綾瞅着小夥子說，“這麼看來，你還真想幹。”
“嗯，我想試試。”郤向陽點點頭，默然一下又問道，“哎，這貨得到哪裏去拿呀？”
“你要真想幹，我可以幫你引線，帶你去進貨。”
“好，這真是太好了，謝謝啊。”
“不客氣。”秦湘綾沉吟了下又說，“向陽，你要是錢少，到時就擱在我這兒一起進貨，等回來我再分給你，你看怎麼樣？”
“行呀，小秦，謝謝你啊。”
秦湘綾莞爾一笑，聲音柔柔地說：
“向陽，我都把你當朋友了，你就不要再客氣了。嗯，你要是覺得合適的話，就叫我湘綾吧，我不大習慣別人叫我小秦。”
“好，那我就叫你湘綾吧。”郤向陽嘿嘿笑了笑，接着又問道，“我要進貨，怎麼跟你聯繫呢？”
“到我攤子上來就是了，到時我帶你一起去進貨。”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
秦湘綾點頭笑了笑，標緻的鵝蛋臉上露出兩個甜甜的小酒渦。
郤向陽猛地擡頭，瞧見太陽已經有三丈來高，便知時間不走了，趕緊從石墩上站了起來，向楊湘綾道別。
剛走出兩步，他又回頭來，笑着對秦湘綾說：
“差點忘了，我身上還有幾個錢，好給我妹妹買個髮夾。”
秦湘綾笑眯眯地問：
“向陽，你是不是特意照顧我的生意呀？”
郤向陽確實有這個意思，卻不想承認，便搖頭笑道：
“沒有，我真的是要給我妹妹買個髮夾的，好讓她高興。”
“行，那你就挑一個吧。”
郤向陽點點頭，蹲下向開始挑了起來。
挑中了一個藍色蝴蝶形髮夾，他拿在手裏對秦湘綾說：
“湘綾，你看這個怎麼樣？”
“嗯，造型挺別緻的，顏色也好看，挺適合小姑娘戴的。”
“我妹妹已經上初中了，只比你小三歲，你看合不合適？”
“合適，初中生帶這個再合適也不過了。你妹妹戴了，其他女生肯定會羨慕得要命，沒準會問你妹妹在哪兒買的。”
“要真這樣，那我就有了第一筆生意嘍。”
“明白了，原來你給妹妹買髮夾是有目的的。”秦湘綾含笑着說，“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你有做生意的頭腦。”
“承蒙誇獎，謝了！”郤向陽一邊掏錢付賬，一邊笑着說，“本來還想跟你多取取經，可還得趕去幹活，只好先走了，有機會再聊。”
秦湘綾沒接錢，溫婉地笑道：
“向陽，算我送你妹妹的，你就不要拒絕了。”
“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你要把我當朋友，就不再說這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