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湘綾，我替我妹妹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向陽，改天有時間帶你妹妹一起來我這玩。”
“好。”郤向陽起身向楊湘綾道，“走了，湘綾。”
說完，他轉身朝前走去，腳步快得就像在跑一樣。
秦湘綾看着郤向陽高大挺拔的身影，心頭不由得動了一動，卻又撲哧一笑，好像在自嘲似的
不早也不遲，郤向陽正好趕上了開工。
趁中午喫飯的時候，郤向陽跟哥哥聊起早上下城看地攤的事兒。
郤向東一邊吧嘰吧嘰地喫着飯，一邊聽弟弟口若懸河地講着，起初不怎麼感興趣，聽到怎麼掙錢時，興致立馬就來了。
過了一下，他瞅着弟弟問：
“呃，向陽，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郤向陽趕忙把嘴裏的飯吞了下去，一臉認真地說：
“真的，大哥，這擺地攤真的蠻掙錢的。”
郤向東眼裏露出絲懷疑，搖着頭說：
“這一個姑娘家都能幹的事，真能掙大錢？”
“大哥，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姑娘家乾的事也有大事，也能掙大錢的。掙錢嘛，不一定就得靠力氣，可以靠腦子。”
“靠腦子？這腦子怎麼能掙錢呀？”
“別的就不說了，光說這做生意吧，要懂得行情，要曉得怎麼招來顧客，還要能掐會算，這就要腦子了。掙錢了，就是靠腦子掙得錢。”
“你這麼一說，我也倒明白些。”郤向東呵呵笑了笑，“這麼看來，姑娘家靠腦子也能掙錢，沒準還能掙大錢嘞。”
“沒錯，只要有腦子，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能掙大錢。”
“要是沒腦子，就算男人也做不了生意掙不了錢，對吧？”
“當然。”
“我沒腦子，做不生意，掙不了這個錢，你就別拉我了。”
“大哥，你不想跟我一起擺地攤對吧？”
“不想，這花腦子的事，我還真做不了。”
“擺地攤嘛，腦子倒不怎麼要花，嘴巴倒是要厲害。”
“這就更不行了，我就悶嘴葫蘆一個，哪幹得了這種事。”
“大哥，在這方面你還真不行。”
“所以我纔不想擺地攤做生意，只想擔磚掙錢。”
“可這磚也不能擔一輩子，等這兒的房子做完了，就沒磚擔了。”
“這裏沒活幹，不還有別處嘛。只要肯幹，就一定找到活。”
“這倒也是，只是幹這種活又累又不怎麼掙錢。”
“可至少掙一個是個，不像做生意搞得不好還得虧本嘞。”
“說的也對，做生意確實有風險，不過想掙大錢，還就得做生意。”
“這麼說，向陽，你是鐵定了心要擺地攤了？”
“是，大哥，我想試試。”
“行，你想試就試，我不反對。”郤向東頓了頓又說，“向陽，你要真想幹，回去得跟媽說，媽要不同意，就得了吧。”
“媽會同意的，大哥，你就不用擔心了。”
“這樣最好，要不我還得擔心你跟媽鬧彆扭呢。”
“我要支持你的話，不就得得罪媽？”
“你就不怕得罪我呀，大哥？”
“誰都怕得罪，所以才希望媽能同意。媽要真不同意，我就不吭聲，誰也不得罪。”
“大哥，你還真有一套。”郤向陽呵呵笑聲又說，“放心吧，大哥，媽會同意我擺地攤做生意的。”
“就算媽同意，你哪來錢呀？”
“擺地攤又不是開店，要不了多少錢，有多少錢，就進多少貨。”
“家裏還欠着錢，哪拿得出錢來給你進貨，我看還是算了。”
“這我曉得，家裏是拿不出錢來。”
“曉得還提這事幹嘛，這不白說了？”
“既然提了，就是想幹，也就沒白說。”
“沒錢，你拿啥去進貨，進不到貨，你拿啥擺地攤。”郤向東瞪着弟弟說，“向陽，還是老老實實在這砌牆掙工錢，啥也別想。”
“大哥，在這累死累活的掙不了幾個錢，況且還不能幹一輩子，得另謀出路啊。”郤向陽堅決地說，“要想發財，就得做生意。”
“做生意又不是穩賺，也有賠本的時候。要把錢都賠了，到時怎麼辦？這工地上幹活累是累點，可天天有錢進荷包，穩哪！”
“穩是穩，可掙不了多少錢，發不了大財，幹着沒啥意思。”
“向陽，你心大，哥曉得，可一來做生意有風險，二來拿不出錢來進貨。這事嘛，還是先擱着，等還清了債攢到了錢再說。”
“大哥，像我們這樣掙還債，那是又累又慢，至少也得一兩年。”郤向東把空飯筒塞進布袋裏，抹了把嘴說，“我想擺地攤，不光是爲了能夠輕鬆掙錢，還是爲了能夠多掙錢，儘快還清債。”
“要是虧本了，別說還債，還得欠更多的呢。”
“不會虧本，大哥，這我可以向你打包票。”
郤向東相信自己弟弟，見他一副滿有把握的樣子，也就不再擔心虧本的事了。
把最後一口飯菜吞進肚子，他看着弟弟說：
“就算這擺地攤能掙錢，可沒本錢進貨，不也白說了。”
沉吟了一會兒，郤向陽對哥哥說：
“這第一次進貨也不要太多錢，有一百塊就可以了。”
“一百塊！”郤向東驚得瞪大眼睛問弟弟，“哪來這麼多錢？”
“大哥，我想好了，找李工頭借。”
“你都不在人家這幹活了，李工頭還會借錢給你，做夢吧你！”
“我不在這幹，你不還在這幹嗎？李工頭人好，應該會幫忙的。”
郤向東也不想跟弟弟多說，朝他擺擺手，說道：
“行，你去找李工頭借錢，我可不管這事。”
“不敢麻煩，大哥，只要你不反對就行。”
郤向東也不搭話，從磚墩上站起身，擡頭看了掛在天空中的太陽。
這時候，李工頭手裏拎着黑色皮包走了過來。
郤向陽見李工頭來了，趕緊起身上前打招呼。
李工頭先是向兄弟倆客氣地寒暄了幾句，接着就皺起眉頭說：
“不瞞你兄弟倆說，叔我碰到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