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李晉不再想聽這些無營養的客套話，開門見山，“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目的，要不然你一直在我這間房子好像也不大好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確是不大好。
“你知道嗎？”江紅認真開口，“這個曹家，從來就沒有女人當過家！”
李晉眯起了眼睛，“這是什麼意思？”
“我昨天做了一個夢……”江紅開口，“夢到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面的婆婆跟我說，讓我趕緊離開這裏。”
“爲什麼？”李晉再問。
“她說，我快要死了。”江紅回答。
李晉失笑，看着她說：“你快要死了？你的意思是她給你託夢了？”
“沒錯！”江紅很認真地回答，“就是這麼一個意思，說我快要死了，讓我離開這裏。”
“你要是信的話，那便離開吧。”李晉對此倒是根本就沒有在意，很自然地回答。
“我離開不了。”江紅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離開不了曹家。”
李晉呵呵一笑說，“現在是什麼社會了，不要說你只是想離開曹家，便是想離婚都不是什麼難事。”
“別人離婚的確不算難事，但我不同……”江紅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就對着李晉淚如雨下，“我求求你救救我……”
這句轉變來得太快了，快得讓李晉都有些沒想到，猶豫了一下這才說：“你想要說什麼就直說吧。”
“我覺得這次曹剛成了瘋子，就我婆婆做的。”江紅也終於不再神神叨叨，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婆婆這是在報仇。”
“哦？”李晉眉毛微挑，“爲什麼你婆婆要找你僅僅報仇？”
“因爲……”江紅的眼睛裏閃爍着一股異樣的光芒，“我婆婆就是我公公殺死的！”
李晉心一顫，緩緩問：“你不要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江紅的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你知道鄷都建城多少年了嗎？你知道曹家被稱爲鬼王多久了嗎！曹家一直都是這裏的鬼王，但是你絕對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歷代鬼王的妻子，從來都活不過兒子八歲的年齡。”
“八歲？”李晉皺着眉頭反問。
“沒錯，就是八歲！”江紅點頭，“我查過族譜，上面有這一脈的生卒年，我全都看過，結果發現鬼王的妻子往往在下一任鬼王八歲的時候便會死於非命。”
“你是想說……”李晉猶豫了一下，“是鬼王殺了自己的妻子，並且這是一個傳統。”
“沒錯！”江紅使勁點着頭，“肯定是這樣的，絕對沒有錯。現在我兒子已經確定是曹秋的傳人了，他剛好就八歲了。按照之前的慣例，現在就輪到我死了。”
“那你要以去找魏軍，找我有什麼用？”李晉說。
“沒用的，沒有人會相信我……”江紅搖了搖頭，“我沒有什麼證據，就只有我自己的這番猜測，說出去他們都不會聽的。”
“既然這樣，那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李晉反問。
李晉呵呵一笑，淡淡地說：“那麼你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麼？比如說你剛纔說的你婆婆託夢給你，我想那是假的，但是你說那是你婆婆在報仇，我想這應該是有想法的。”
江紅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我……就在昨天晚上，曹秋不在家，我就看看曹剛是不是瘋了，偷偷跑到了那間屋子的外面，結果就聽到了裏面有人說話。那是一個女聲和一個男聲，就在那裏吵着，而且吵得學挺兇的。我一直聽到那個女人說要報仇，讓曹剛活得不像人……”
李晉再次拿出了書，結果正好就落在了兩個字上……作倀！
“所以你斷定那就是你婆婆害的曹剛成了那個樣子？”李晉再次反問。
“沒錯，就是這樣！”江紅點頭，“我都已經聽到他們的稱呼……”
正說着，突然間門吱的一聲打了開來，就看到了曹秋的臉在外面探了進來，明暗變化之下，他的臉看着有些晦暗不明。
“你怎麼在這裏？”看到江紅之後，曹秋明顯有些不高興了，“李先生要在這裏做事，你在這裏會打擾他，馬上給我出去！”
江紅的臉色立刻便僵硬了一下，不過馬上便掩飾了下去，指着水果說：“我看李先生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尋找方法，所以就過來給他端了一份水果過來。”
“有心了！”李晉淡淡一笑，以示謝意。
“送到了，那還不離開？”曹秋哼了一聲。
江紅低着頭，很快便已經出去了。
直到江紅的腳步聲消失不見，曹秋這纔對着李晉笑了起來說：“李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了，婦道人家有些不知道規矩，讓李先生見笑了。”
李晉搖了搖頭說：“沒事，反倒是讓你們費心了。”
曹秋呵呵一笑，然後說：“李先生，她跟您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李晉一笑，“就是有些擔心曹老爺子的身體，所以就過來問問。”
曹秋哦了一聲，這才說：“婦道人家可能說話不大好，還請您多多原諒，也別放在心裏，要是有什麼覺得不一樣的地方，李先生大可以來問我，畢竟曹家的事情還是我最清楚的。”
李晉點頭說：“放心吧，我會的。”
曹秋這才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我看李先生也不用忙得太晚了，還是早些休息得好。”
李晉再次點頭。
曹秋這纔出去，然後將門關上。
噹的一聲，門一關上，曹秋的臉色便已經變了。
他的臉色看着特別陰暗，特別是在裏面的燈光照映之下更是顯得如此。
他看着剛剛江紅離開的方向，慢慢地跟了上去。
李晉也裏面一直站着，看着曹秋關掉的門。
他一直在發呆，良久之後才喃喃說：“真是沒想到啊，到了這裏還是聽到了這些腌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