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南霜接着說着,她今日所說的這些過往的舊事,都是曾經從那位妃嬪口中得知的。

    在那位妃嬪得知她兩個兒子都無法繼承王位的時候,簡直要被氣炸了。

    怒火讓她衝昏了頭腦。

    之前曾想過的,被迫因爲還殘留着一絲理智所放棄的那些辦法,在此時都被她‘舊事重提’了起來。

    有如今這樣的結果,就是因爲她此前過於優柔寡斷了,要是早動手,就不會如此。

    這番,她在下了決心後,很快就開始了她的計劃。

    她先給纔不過也就纔剛兩歲的端木侗雯,下了寒毒,讓她自此以後,開始了長達了十多年的調養身體之路。

    可是等她再下手的時候,卻正好被路過的侍女們所看見了,抓了個正着。

    她的事情這一鬧就變的很大,鈕南霜得知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後,當即就沒留任何餘地的處死了她。

    可是到了處置跟端木侗雯,相差沒多大的端木英華、端木嘉禧,看着這兩個同樣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她還是心軟了。

    反正,她想着的是,這兩個王子,年紀還小,還記不住事情。

    這番,就直接將他們同時收養爲了她的兒子,後又遣散了那些知情的人,在他們離開之前,警告他們出宮不許外說。

    如果一旦在民間,聽到了關於公主與王子的任何風吹草動,無論何時一定會拿他們試問。

    在他們都應下後,這纔敢放他們離開。

    至於等再後來,王宮內就只傳播着,現任女帝在當年是一腹三胎的傳聞了。

    鈕南霜在說到這裏嘆了口氣。

    “現在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了,事情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我只能說,我竟然對於當年的仁慈,有些後悔了。”

    端木英華、嘉禧聽到鈕南霜所說的這話,整個都傻眼了。

    他們居然不是鈕南霜的親生兒子,親生母親另有其人不說,居然還是當年給端木侗雯下寒毒之人!

    這麼前因後果的一來結合,彷彿之前所有的,讓他們不滿的公平待遇,又好像沒有那麼不公平的離譜了。

    可是現在得知了這些事情,卻還是讓他們兄弟兩個很是糾結。

    要說,親生母親給端木侗雯下了寒毒被處死了,可又留了他們一條性命,讓他們長到了這麼大,本應該是有些感激的。

    但如果,當時鈕南霜不將他們的母親殺死,又或是沒將當年的事情隱瞞,而是任憑讓所有的人知道,那是否今日的他們,就早都認命,知道他們此生與王位無緣,也就不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了?

    但,無論怎樣,時光也不可能倒流,現在纔來討論,如果曾經怎麼樣,卻是沒有討論的必要了。

    他們兩兄弟同時沉默了,不再爭辯什麼,後鈕南霜見他們終於服氣了的樣子,這才繼續讓侍衛們,將他們拖走了。

    索凝煙一直是站在一旁,聽着鈕南霜所說的。

    她說的事情,其實有些還是挺令她詫異的。

    比如這鈕南霜居然從一開始就很清楚的知道,她女兒體內那強烈的陰寒之疾究竟是怎麼來的。

    明明已經同她也算是相處了有段日子了,她居然一點線索都沒留給她。

    只能說夠高。

    還有,端木英華同端木嘉禧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並非是一胞三胎,她也沒對此產生出任何的懷疑。

    莫不是這就是傳說中的,要想騙過敵人,首先要騙過自己?

    總之,無論究竟經過如何的坎坷,現在總算是一切塵埃落定,都結束了。

    見沒有需要她從中幫忙的事情了,也在這丹林國待的夠久了,於是索凝煙等人。

    現任女帝端木侗雯表示對於他們的離開,是十分不捨的,但也沒有拒絕,只是在說了,讓他們要是以後還有機會,就一定要再來丹林,她一定會繼續熱情的款待他們。

    當然在他們走之前,她也奉上了真摯的謝禮。

    丹林國雖是小國,同大國比起來,財力人力,或者一些事物上,肯定要相差了很多。

    但丹林中,也並非什麼能拿的出手的特產都沒有的。

    這裏山林衆多,又不知因爲什麼常年在山中總會見到大大小小的溫泉,在每處溫泉的底部,都有着許多的硫磺。

    硫磺這可是好東西,可以治療許多的疾病,如同藥物一般。

    她這便派人準備了幾大車的硫磺,同索凝煙說,她會立馬安排人,將硫磺護送到赤虞國境內,進貢給赤虞國的皇帝。

    索凝煙在照舊推辭一般後,見無效,只好代替赤虞收下謝過。

    等之前乞巧國趕製的精美錦緞車隊,基本同丹林國,所進貢的硫磺車隊,一前一後的入了赤虞國的王城後,夏侯淳同魏宇騎馬,帶着手下,親自前去接待,顯得非常重視。

    他們早都從夜沭派來的人那裏,提前得知了此事。

    一開始也沒多想,此時看到了這場面,卻還是令他們深覺頗爲壯觀了。

    外加上,之前海濱送來的很多的海魚,那個陣勢,他們兩個已經開始有些微微的傻眼,想不明白了。

    魏宇個性直爽,從不去講究那些細枝末節的利益客套。

    他一般想說什麼,基本張口就來。

    他們一邊指示着那兩國隊伍往哪邊走的同時,魏宇不忘架着馬匹靠近他,打趣着語氣。

    “我說王爺,咱們這孃親,如今出門在外,到底在做些什麼?”

    “這不過短短的時間,怎就三個國家的君王,都來這赤虞國進貢送禮了?”

    魏宇一邊說着,很快就變現的神祕兮兮的。

    “她總不會一路遊山玩水,撒着花行進吧?”

    夏侯淳聽了他的話,只是冷漠的瞟了眼他。

    這人還真是多少年了,都不帶變的。

    “本王怎麼知道,等母后回來了,再來問她,不就全都知曉了?”

    “如今在這憑白猜測,也是在這兒浪費時間。”

    他說罷,很快又接上了頗帶冷漠的語氣。

    “還是先進宮稟告,稟告皇上纔是正道。”

    完了,他這便架着馬,先一步跟了上去。

    魏宇見他着態度,一時就氣都不打一出來。

    要不是,他們兩個人現在是一個母親,他早都不會顧及什麼,只要看着他令人惱怒,就上去錘他一頓了。

    這兩個國家派來的使者,很快就在夏侯淳的安排下,進了宮,很快就見到了一身黃袍的夏侯宣。

    他在依次聽了那兩位使者的說辭後,內心也是蠻喫驚的。

    但他未曾在表面上明顯的展現出來。

    而是當日先是言謝,將那些貢品都讓人收進了庫房後,然後就安排了他們這兩國的人去休息了。

    對於夏侯宣來說,如今他的疑惑,可不比夏侯淳魏宇他們少。

    他也十分的清楚,如今會有這樣頻繁的奇事,都同索凝煙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他爲了想搞儘快弄清楚,索凝煙在這一路上,到底都做了什麼,還特意破例將索凝煙的父親索家茂,讓夏侯淳召進了宮來,親自問詢。

    可經過一通的疑問下來,索家茂這頭根本就是一問三不知。

    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還是蠻擔心想念,他這女兒安慰的。

    到了最後,就演變成了,由夏侯宣這個皇帝,向他擔保,他的女兒在外頭,目前看來,絕對是安全的,讓他不要擔心後,就又讓人送他出宮回去了。

    見這方法行不通,那就只好繼續等索凝煙回賴了,只要她回來了,目前爲止的一切疑惑,都能迎刃而解了。

    也就在這時,索凝煙他們一行人,早都已經離開了丹林國,繼續沿着南邊,向西方繼續前行。

    這次他們來到了一個剛被蝗災和旱災席捲的國家,這兩場一前一後的災難,讓糧食的價格暴漲,在整個國家,變的十分昂貴。

    因爲沒有糧食喫,餓死了許多的平民百姓。

    亂世出暴徒。

    在這背景下,當然很多人,都能爲了爭搶眼前還能看見的糧食,做出很多荒唐的事情。

    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最終的目的只是能夠喫一頓飯,不被餓肚子。

    很多弱小的百姓,沒有辦法保護自己,在一切都沒了後,就變成了流民,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朝向王都的方向進發。

    可是他們這些人,在前去的路上,總算會被不知來自哪裏的力量,突然出現,將他們統統傻掉,爲的就是阻止他們繼續到達目的地。

    當索凝煙瞭解到了這邊的情況後,輕提了下嘴角。

    這倒是自己終於又到了爲了驗證系統,該管閒事兒的時刻了。

    他們找了個地方,都換了身,能夠順利融入到他們那些流民中的打扮。

    爲了更爲真實,又往臉上故意蹭了點黑色的土印。

    他們如今已經成功的混進了一批正在前往王都,要去找王君,希望他能夠在聽了他們這些人的情況後,趕緊爲他們做主的流民隊伍中,已經跟着走了三天兩夜了。

    這幾天,他們這些人就是白天走,晚上停,一路上根本沒什麼可喫的東西。

    索凝煙他們雖然提前已經將很多行李和馬車,放置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扮作了流民,但還是隨身帶了一些乾糧、水和銀錢,還有一直貼身放置的一把匕首,和一卷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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