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
球鞋摩擦地板的聲音不斷髮出。
“中村，拜託了！”及川徹傳球。
“哦！”被叫到的人應聲起跳，“嚯！！”球重重地扣下。
“好！！”隊員們擊掌。
“嗶——”教練吹哨，“比賽結束，集合！”
賽後總結時間。
“巖泉，中村，扣球力度還可以，扣球角度還需要再把握一下。橋本，你今天的攔網怎麼回事？心不在焉，手臂也軟綿綿的，等下多做二十組攔網！坂田，今天中規中矩，算是穩定發揮。及川...”
及川徹心裏一緊。
“最近這幾天都做得不錯，傳球角度很好，時機也把握的不錯，扣球也有提高，繼續努力！”
“！！”及川徹眼睛一亮，“是！”
“下週，俱樂部聯賽就要開始了，所有人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聽清楚了嗎！”
“是！”
“現在我宣佈一下第一場比賽得預選人員，點到名字回答。主攻手，中村。”
“是！”
“主攻手，巖泉。”
“是！”
......
“二傳...”
及川徹緊張地屏住呼吸。
“及川。”
“......”及川徹深吸一口氣，“是！”
巖泉一默默地伸了個拳頭過來，兩人相視一笑，碰拳。
“這只是暫定名單，如果接下來的訓練中有人懈怠的話，我會馬上把他換下來！俱樂部裏有的是想要上場的人！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繼續練習！！”
“——是！！”所有人都散開做自主練習。
兩人不約而同地走到一起，卻一時無言。
“...小巖。”及川徹打破了沉默，“我們可以一起上場了。”
“...知道了，笨蛋及川。”
“喂~小巖，我這麼努力，怎麼還叫我笨蛋！”
“哈？無論怎麼樣你都是笨蛋及川，混蛋及川！”
“啊啊~小巖，你也太壞了~”
“快去練習了，笨蛋及川！”
......
俱樂部的訓練結束，兩人結伴回家。
“喂，及川，你上次不是說你認識了個小孩...？也是打排球的嗎？”
打排球...
——“什麼叫二傳啊...？”
“噗...”及川徹笑出聲，“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巖泉一瞥他一眼，“那他下週來看你比賽嗎？”
“欸？好主意欸！我下次見他的時候...”
突然想到什麼的及川徹渾身一僵，“！！”
“...怎麼了？”
“我...沒問他要聯繫方式...”
“噗哈哈哈哈哈！！！果然是笨蛋及川！！”巖泉一指着他捧腹大笑。
“......”及川.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徹。
*******
“啊...到底怎麼辦...訓練結束後去看看...？啊不行不行，人家又不是天天在那裏！啊...要瘋了...”
巖泉一看着糾結了兩天的及川徹，一掌呼過去：“去看就去看！哪那麼多廢話！”
“...萬一不在那呢...”及川徹揉了揉自己被拍痛的肩膀。
“不在就再去，有什麼關係？”
“！！小巖你好聰明！”
於是，結束訓練後的及川徹馬不停蹄地跑到上次的空地。
四處看都沒發現熟悉的身影，及川徹嘆了口氣：“果然不在啊...”
“欸？小徹？你怎麼在這裏？”
“！！”及川徹猛地回頭，看見想找的人正坐在花壇邊，兩手撐在身體兩側，偏頭看着他。
“你怎麼在這？！”不會真的每天都在這裏等他吧...
及川徹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小徹耍賴哦，明明是我先問的。”鶴見謙搖了搖手指。
及川徹雙手插兜，走過去，坐到鶴見謙身邊。
“小徹是來找我的嗎？”
“！真的嗎！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及川徹輕咳一聲，“嘛...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可以上場打比賽了...”
“唔哦哦！！”鶴見謙頓時激動起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你打球這麼厲害！”
“咳...也沒有啦...”這小孩夸人讓人怪害羞的...
鶴見謙身子微微前傾，看着他，“那你是可以跟那個小巖一起打比賽了嗎？”
“沒錯，他也入選了。”
“嗚啊！那太棒了！”鶴見謙眼睛一彎，“那你們什麼時候比賽啊？”
“這週日。”
“真的嗎！我是這週六的比賽欸！”
“咳...那...你要來看我比賽嗎...？”及川徹悄悄觀察對方的神色，卻發現對方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一瞬後，鶴見謙又笑起來：“...嗯，好啊。”
及川徹微愣，剛想問些什麼，對方卻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去看比賽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啊？我是第一次看比賽欸。你們幾點開始呀......”
及川徹眨了眨，看着對方毫無異樣的臉色。
應該是錯覺吧...
兩人又聊了很久。
“小徹，你幾歲開始打的球啊？”
“一年級就開始打了。”
“那已經打了五年了欸！好厲害！”鶴見謙突然放輕了聲音，“那...你一定很喜歡排球吧？”
沒注意到對方的異樣，及川徹肯定地點點頭。
“那...小徹以後也要繼續打排球嗎？”
“應該...吧...”
“？”
看見對方疑惑的眼神，及川徹不好意思地偏過頭：“我，我又不是天才，當然會不確定的吧？”
“...天才啊...”鶴見謙擡頭看向天空，“不是天才的人，無論怎樣都超越不了天才嗎...？”
“那是肯定的吧！畢竟人家是天才啊！”
及川徹只顧着埋頭挽回自己的形象，卻沒看見對方瞬間黯淡的眼神。
“......”許久，鶴見謙輕聲說，“是啊...畢竟是天才...”
“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啦！”鶴見謙馬上扯出一個笑容，“我在想週日去看你比賽的事呢！你們在哪裏比賽啊？......”
......
“都這個時間了，我該回家了！”及川徹一看時間，“嗖”地站起身。
“快回家吧~週日見哦！”鶴見謙一下一下地晃着腿。
“你不回家嗎？”
“要回啦，等你走了，我就回去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裏很近的，你放心吧！”
“那就週日見！”及川徹揮了揮手，走了不遠，又想起什麼，跑回來，“你的比賽也要加油！”
“...好哇。”鶴見謙笑起來，“謝謝小徹。”
兩人再次道別。
見及川徹走遠後，鶴見謙晃着的腿慢慢地停住了。
他靜靜地看着不遠處的斜陽，看着漸漸退去的人羣，許久沒有動。
*******
週日。
“喂！那個小孩什麼時候過來？”正在熱身的巖泉一問道。
“應該快了吧...”及川徹掃了眼觀衆席。
“馬上就要開始了誒。喂，笨蛋及川，人家不會壓根沒同意吧？”
“怎麼可能！他肯定會來的！”及川徹炸毛。
比賽開始了，鶴見謙還是沒來。
“我跟藤田說了，待會要是看到一個小孩就帶他進來，別想了，專心比賽吧。”巖泉一拍了拍一直盯着門口看的及川徹。
“...嗯。”
可一直到比賽結束，那個人都沒出現。
巖泉一也顧不上調侃他，兩人到音樂廳附近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人。
“我們明天再來看看吧。”巖泉一看着沉默的及川徹。
一週，兩週，一個月...那個小孩再也沒出現過。
就彷佛是一個夢，那個人，也不過是夢中的虛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