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細雨紛飛,街上的人撐着紙傘來來往往,清香在霧雨濛濛的小鎮中瀰漫。
他們如願買到了青糰子。
阮念念捧在手心,讓他們先選:“這是芝麻花生口味的,這是紅豆沙口味,還有鹹蛋黃肉鬆……”
三人都拿了不同的口味。
阮念念看着雲洵,提醒道:“下面的葉子不能喫的!”
話音未落,已經連着葉子咬了口的烏照雙眼瞪圓:“呸呸呸!好苦!”
阮念念無奈地搖頭,不會喫東西的又多了一位。
由於小雨淅瀝,他們決定先找家客棧落腳。
路過街口的佈告欄時,阮念念無意中一瞥,發現竟貼着張採花大盜的通緝令。
上面寫着在江湖作案多年的採花大盜,近日頻頻在鎮上出現,希望人們注意安全,有線索及時提供。
阮念念仔細瞅了瞅,“原來真的有采花大盜啊?”
雲洵皺眉:“這是何意?”
坐在阮念念肩膀的烏照來了精神:“這個我會!就是說喜歡偷花的賊!”
雲洵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阮念念:……你們還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聽。
“不是啦,是色狼。”
阮念念說,“喜歡找長得好看的人下手。”
她看向雲洵,“你要小心哦。”
雲洵:“?”
松鼠瑟瑟發抖:“什、什麼!採花賊會對我做什麼嗎!”
阮念念:“……放心,沒人會對一隻松鼠做什麼。”
松鼠用爪捂住臉:“可我也是松鼠裏顏值最高的!”
他們來到客棧,老闆也特意提醒了一句,“這段時間有采花賊流竄到此地,客官還請注意關好門窗,聽說他特別喜歡從窗口溜入,若發現什麼,及時告訴我們。”
客棧不大,但十分乾淨。
做好了第二日到河邊遊船觀景的打算。
阮念念洗漱後,就安安穩穩地躺下,夜色照入房中,她擡起手腕上的手鍊,她習慣性地對着手鍊說兩句。
“溫跡,我今天來到江南水鄉,啊對了那個青糰子可真好喫……”
她像寫日記般喃了幾句。
突然,她恍惚從手鍊處聽到了一聲,“青糰子,青糰子~清甜不膩的青糰子~”
咦!?
如果是從手鍊中發出的聲音,證明他……已經離開了魔淵。
是她聽錯了嗎?
她把手鍊貼到耳邊,驚喜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怎麼聽到你那邊傳來了聲音?”
叫賣聲再次響起,“賣青糰子咯,清甜不膩的青糰子喲~”
但這聲音是從窗外傳來的。
她眼中亮起的光驀地熄滅。
原來是幻聽了。
她倒在牀上,嘆了口氣,拉起被子擋住了臉,不一會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伸了個懶腰的阮念念,看到房間內窗戶大開,發出一陣驚叫,“啊——!!”
雲洵很快就趕到了,站在門外問:“怎麼了?”
阮念念打開門,一臉凝重地對他倆說:“我記得我鎖上窗了。但是它莫名其妙地打開了,會不會是……採花賊!”
雲洵連忙走到窗邊,細細觀察着落灰,試圖推斷來人軌跡。
說完,兇狠很的烏照做了幾個勾拳擺拳的姿勢。
“確實有人進入。”
雲洵走到身邊,道:“不過他只是走到牀邊待了會,就離開了。”
阮念念檢查了遍自身的穿着,心有餘悸道:“確實,我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失……不過,是不是來踩點的?”
雲洵微微思忖:“嗯,有理,若他今晚還來……”
松鼠冷笑一聲:“那他會被我捶死。”
“可不能捶死,還要捉去官府。”
阮念念蜷起拳頭:“就這麼定了,今晚我們把他揪出來!”
阮念念:“我先去喝茶。”
雲洵:“爲何要喝茶?”
阮念念道:“提神,試圖戰勝生物鐘。”
夜晚,臨近凌晨,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行人,只有少數夜宵攤還在開着。
阮念念在牀上假寐,而窗邊坐着烏照,門外是雲洵。
只要窗打開,烏照就會發現。然後再與門外的雲洵來個裏應外合。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木窗慢慢打開的聲音,一道冷風灌入。
果然,真的來了!
她屏住呼吸,聽到那人輕巧地慢慢走到牀邊。
裙角翻飛的細微動靜,也被她靈敏地捉住。
就是現在!
她摸準了時機,猛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
咔嚓一聲,手銬的一邊拷到了那人的手腕。
她放聲大喊:“烏照!!雲洵!!”
奇怪,本該在窗邊的烏照影都沒了。
門外的雲洵更是毫無動靜。
怎麼回事!!
她連忙將手銬另一邊拷在柱子上,“來抓採花……唔!”
腰被長臂一攬,輕鬆一帶,她就跌到了牀上。
那人隨着陰影一起壓了下來,不由分說地堵住了她的脣。
她捉賊的話也變成了嗚咽聲。
居然!臨死之前還佔她的便宜!!
阮念念怒上心頭,尖牙用力地咬下。
那人悶哼一聲,血腥味瞬間在口腔內瀰漫開來。
阮念念趁此機會推開他,得意洋洋道:“叫你……”
此刻,月色從雲層中鑽出,昏暗的房間也亮起了光,這讓她漸漸看清了採花賊的臉。
那人,擁有一雙漂亮的紅眸。
被她咬破的薄脣,流着血,但卻彎着,帶着溫潤動人的笑意。
他低啞着聲音道:“念念。”
阮念念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已經無法思考了。
她怔怔地看了他許久,才擡起手,認真地摸了摸他的臉頰。
半晌,她才從喉嚨擠出乾澀無比的聲音,“溫、溫跡……”
“嗯,是我。”
溫跡笑着,緩緩道,“是我,我回來了。”
“你……!”
阮念念吐出了一個字,又硬生生咽回了肚中。
除卻久別重逢的感動,更多的是……
她深吸一口氣,手握成拳,狠狠給他腹部來了一記,“你這混蛋,叫你當年不辭而別!你當你是救世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