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把菜單拿了上來,先遞給了薄靳年。
他卻把菜單給了顧雲蘿,“你看着點。”
顧雲蘿問,“你喜歡喫什麼?”
她對薄昱琛的口味,是一清二楚。
可對薄靳年的不怎麼了解。
畢竟他在家的時間也不多。
偶爾回來喫一頓飯,還都是雨露均沾,很少挑食。
“隨便。”
薄靳年淡聲道。
顧雲蘿摸不透,只好嘗試着把店裏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
服務員拿着單子離開後沒多久。
鍋底和菜品都被一一端上了桌。
濃重的辣味和香味溢出來,顧雲蘿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拿着公筷,把菜品分成兩部分,分別下到了辣鍋和菌湯鍋裏。
等食物煮熟了,又很貼心的給他們夾菜。
薄昱琛喫的很滿足。
可看着顧雲蘿忙碌,忍不住開口,“爹地,你都要娶蘿蘿了,怎麼能讓她照顧你,而不是你照顧她呢?”
平日裏,薄老夫人經常教導薄昱琛,男人長大了,只能疼自己的老婆。
所以,小傢伙耳聞目染,覺得男人照顧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
以前,他照顧雲蘿,是想娶她。現在要娶蘿蘿的人變成了他爹地,自然照顧她的事,也就成了薄靳年的責任。
小傢伙不滿的盯着薄靳年。
薄靳年的筷子一頓,改成了夾起鍋裏的菜,送到顧雲蘿盤子裏。
顧雲蘿:“……”
誰能消受得了,薄大總裁的照顧?
“不用給我夾菜,我能自己夾。”
顧雲蘿忙說。
薄昱琛可不樂意,“不行,蘿蘿,你必須享受爹地的照顧。我奶奶說了,作爲女孩子,你不讓男人照顧你,他就去照顧別人了。”
顧雲蘿頓時啞然。
薄靳年神色淡淡的說,“喫吧。”
這是默認要照顧她了。
顧雲蘿被兩父子盯着,只好乖乖的夾起飯菜,往嘴裏送。
起初還有些忐忑不安。
可喫的多了,也就能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
好不容易喫頓辣的,顧雲蘿管不住自己的嘴。
喫的肚子撐得要死。
等結完賬單,發現他們三個人吃了八百多。
其中一半都進了她的肚子。
顧雲蘿尷尬的不行。
薄靳年倒是沒多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
薄昱琛扛不住,睡着了。
顧雲蘿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正要睡着時,卻聽到前面薄靳年突然開口問,“你今天去新公司,感覺怎樣?”
他這話,擺明了是在問,她被欺負的事。
顧雲蘿抿了抿脣角,說:“一切都挺好的。”
“是麼?”薄靳年冷淡的反問。
顧雲蘿默了片刻,又說:“我剛進公司,上頭的主管有些看我不順眼,有些刁難我。不過,我能應付的過來。”
“嗯。”薄靳年道,“若是應付不過來,就別做了。我們薄家不差你這張喫飯的嘴。”
顧雲蘿知道他是好意。
可又覺得不服氣。
憋着一股氣道,“我一定能做得來。”
彷彿在說給薄靳年聽,也彷彿在給自己加油打氣。
薄靳年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沒再多說。
……
回到家。
顧雲蘿把小包子抱去房間,給他洗了澡,又哄他睡覺。
等收拾好一切。
薄靳年經過她臥室時,發現燈光還亮着。
擡手敲了敲門。
“已經很晚了,早點休息。”
“好。”
顧雲蘿嘴上答應,卻沒關電腦的意思。
繼續在鍵盤上敲打。
薄靳年站在門口,看着她單薄的身影,眉頭微蹙。
片刻後——
推開門,走進房間裏。
把她電腦合上。
“睡覺,再不睡,明天我替你請假了。”
薄靳年語氣不容置疑。
顧雲蘿被震懾到,不敢再拖延。
把電腦放到了桌子上,乖乖的躺進了被子裏。
薄靳年這才轉身離開。
啪嗒。
房間裏的燈,也被他順手關了。
黑暗中,顧雲蘿舒了口氣。
腦袋格外的清晰,想到剛纔薄靳年的舉動,心裏有些亂。
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還是別的……
想的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中。
……
有了前面一天的工作經驗,顧雲蘿到了公司,熟練地打開了PS,以及其他辦公軟件。
剛工作了沒多會兒,張靜雅走過來。
冷冷的對顧雲蘿說,“十點整,集團總部的總監來開會,記得到場。”
“好。”
顧雲蘿記下了這事。
九點五十五分。
企業微信跳出了提醒,會議要開始了。
顧雲蘿跟着冉陽一起去了會議室。
其他同事也陸陸續續的進入。
十點零二分,會議室門打開。
張靜雅領着一個人走進了會議室,顧雲蘿目光落在那人臉上,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
因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薄宴。
薄宴掃了一眼在場所有人,視線經過顧雲蘿時,頓了兩秒。
但很快就收回了,彷彿兩人不認識。
“都坐吧。”
薄宴一聲令下。
所有人都按照順序入座。
冉陽看顧雲蘿站在原地,拉了她一把,“你發什麼愣?”
顧雲蘿回過神,跟着她坐到了最後一排。
薄宴這次來,是跟設計部的人討論新一季的產品設計。
總部那邊已經定了風格,他們利昂負責其中一部分工作。
所有人都認真的聽。
顧雲蘿心卻亂的不行。
聽着薄宴的嗓音,骨血裏的仇恨就瘋狂的滋生,化爲熊熊大火,幾乎要將她燃燒成灰燼。
想到自己被他弄得家破人亡,想到自己早夭的兩個孩子……
想到過去五年時間裏,所受的痛苦。
她就恨不得衝上去,將他殺了。
正當她愣神時。
整個會議室裏的人都站了起來。
顧雲蘿恢復了清明,這才注意到會議已經結束。
大家都在離席。
顧雲蘿也趕忙站起來,想往外走。
可就在她腳要邁出門時,薄宴開口,“顧雲蘿,你留下來。”
同事聽到這話,紛紛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
顧雲蘿站在原地,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停止凝固了。
手也攥成了拳頭。
直到最後一個同事走,薄宴親自站起來,關上了會議室的門。
冷冷的看着她,道:“不是抱上了我小叔的大腿嗎?怎麼沒去總部工作,反倒被髮配利昂來了?看來,小叔他也沒那麼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