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你我說幹什麼?”
周春梅異常平靜沙啞的回道。
左邊漢子看着眼前這個,頭髮凌亂,鼻青臉腫的麻衣人,正準備繼續問些什麼。
屋內一個聲音喊道:
“是梅子回了嗎?”
“爹是我。”
屋內茅草鋪成的牀上,正半坐半躺的一個精神萎靡,滿臉鬍鬚的的男人,他正是周斌。
周斌知道是自己女兒回來了,正準備叫她不要進來,誰知道他牀邊不遠處破舊凳子上的一人突然道:
“老周,既然你女兒回來了,可否讓她進來?“
周斌一聽,眉頭就鄒了起來,內心也開始掙扎了起來。
“老周,現在的廠督是陛下身邊的紅人,而我們也是爲李家來的。”
對面的人看到周斌糾結的樣子,趕緊放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周斌並沒有馬上同意,而是思索了下才輕輕點頭喊道:
“梅子,你進來一下。”
門外看似平靜的周春梅瞬間就有點慌了,按照她的想法是悄悄溜進自己的小屋內的。
現在她父親叫她進去,打亂了她的安排。
躊躇了半天的周春梅只能一咬牙往屋內走去。
看到扭扭捏捏走進來的周春梅,屋內的三人懵了,周斌顫抖的問道:
“梅子,是李家人打的嗎?”
周春梅看了看周斌微弱的回了一聲“恩”。
而牀上的周斌瞬間崩潰了,他有拿起右手用力的扇着自己的臉道:
“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是爹害了你啊!嗚嗚嗚嗚...”
周春梅看到父親這樣,不知道那來的力氣小跑到牀邊攔住周斌的右手,順勢撲到了周斌的懷裏也哭了起來。
破凳上的兩人並沒有打擾父女的宣泄。
直到哭聲慢慢小了下來,周斌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把女兒從懷裏扶了起來。
先是仔細觀察了周春梅的臉上的傷來,周斌越看眼神越冰冷道:
“梅子,把袖角,褲角挽起來。”
當週春梅依照父親的要求先挽袖子,周斌當看到周春梅手臂上的一塊塊淤青,眼神更加冰冷了。
可當周春梅趴下挽褲腳時,嘗試了幾次彎不下腰,想要再次嘗試時候直接摔倒在地上,想要馬上怕起來,更是動彈不得。
剛剛出聲的男子快步走上前去,輕輕的把周春梅扶到了周斌的牀上。
就在這是周斌咆哮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啊啊啊啊。”
發泄完的周斌平靜了下來,閉上眼睛開始思考了起來。
沒一會就睜開了眼睛,看了着對面兩人才一臉痛苦的對周春梅道:
“梅子,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也應該知道一些事了。”
“梅子,六年前搶劫咱家貨的土匪其實是李家的人,這也是我後來才知道,爹擔心你做傻事,一直沒敢告訴你。”
周春梅瞬間眼睛睜的圓鼓鼓的楞在哪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用堅毅的眼神看向周斌道:
“父親,女兒知道了!”
“這是你錢叔,父親在錦衣衛的時候跟你錢叔是同僚。”
周春梅又懵了,一臉疑惑的看向周斌,似乎在問這又是什麼情況!
周斌苦笑了下道:
“你爹我和你錢叔,都是錦衣衛不在明面上的密衛,十幾年前因爲得罪了百戶被髮配到了張家灣,之後再也沒接到過任務,也徹底跟錦衣衛失去了聯繫,後來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了。”
“你錢叔現在去了東廠,今天來找你爹是爲了李家!”
周斌沒管正在“消化”信息的周春梅繼續道:
“李家事,讓你錢叔給了講講吧!”
..........
京城東城東門
守門軍士剛放行了幾個東廠的人,其中一個小兵好奇的問道:
“頭,這是第幾波了?我看至少十幾波,這東廠番子搞什麼幺蛾子啊?”
“我管他們幹什麼,我們只是連大戶人家護衛都不如的丘八,這些事不是我們能打聽,小心把小命搭進去!”
小兵直接嚇得一哆嗦,縮了縮脖子尷尬笑了笑打了自己一下道:
“頭說的對,嘿嘿。”
慈慶宮花園內
朱由校聽完魏忠賢的彙報感慨道:
“周斌家事肯定不是個例,李家不知道幹了多少這樣的事才積累起那龐大的家業,像李三才這樣的官員不知道我們大明究竟有多少?大伴啊!大明已經被這些蛀蟲禍害的千瘡百孔。”
“大明有殿下在,一切都會被改變的。”
滿臉愁容的朱由校瞬間被這一馬屁拍的笑了一下道:
“你這恭維人的能力真是見長啊!”
“行了,說說我最關心的事吧!”
“回殿下,今天城門一開,東廠的人就陸續從幾個城門出發,總派出五千人左右,只是動靜有點大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關注。”
“既然有人關注了,就放出消息,你這東廠廠督不滿下屬們的辦事能力,這次出動就是爲了淘汰大部分東廠廠衛,順便招一些新人。”
“老奴明白。”
“這次行動具體細節,有多少人知道?”
魏忠賢瞬間就明白朱由校想問的是什麼。
“回殿下,只有幾十人知道,這幾十人也多次確認跟官員,士紳,勳貴沒有任何聯繫。同時老奴也告誡過他們,誰走漏了一丁點消息,他和他的上官,下屬全部處死。”
“還有在招人方面,老奴實行的全面撒網,要求招的都是走投無路的人,然後把人先集中在一個個地方,再通過這幾十人一一篩選,只是這樣非常耗時耗第糧。”
“耗時耗糧沒關係,大伴啊!我們做這件事就像種樹一樣,樹苗沒選好遲早會壞掉的!”
“還是殿下考慮的周全。”
“恩,篩選掉的人也別放走了,今年又是一個旱年,他們也都是些苦命人,放回去後能不能度過今年的冬季都很難說,全部安排到南海子吧!”
“殿下仁慈。”
“仁慈?作爲被全天下人供養的皇室,本宮就應該保護大明的每一個子民,這只是本宮該做到的本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