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說書老頭怎麼回事?感覺都沒講多久就走了……”
“是啊,我都沒聽夠呢——”
“說不定人家家裏有事兒呢?”
“他不是孤家寡人一個麼?哪裏來的什麼家事?”
“不管他了,來,喫酒喫酒——”
“……”
角落處——
剛聽完故事的黑貓不知道被戳到了哪個痛腳一般,頗爲不耐煩地動了動身子,開始找餘昭的茬:“喵喵喵——”
——你來這就是爲了聽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麼?!
餘昭挑挑眉,對辛欒如此大的反應有些驚訝,擡手扯了扯某喵的爪子,防止他不慎掉下去: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的本意當然不是如此了……
俗話說,瞭解一座城最好的方式,就是去聽說書人口中的故事——
我就是想着能不能通過這說書人口中的故事來了解一下這個年代……
咳咳,這個時候的靈江道,藉此看看城主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什麼的……”
唉,誰承想今兒個人家偏偏要講汲上仙的八卦,她也沒辦法不是……
無奈攤手jpg
聞言,辛欒垂下眸子,心想這人到底哪裏聽來的俗話,這分明就是歪理,是藉口!
扭過腦袋錶示不想搭理某個沉迷八卦和喫食的人。
餘昭看着黑貓小小的毛茸茸的後腦勺,不覺有些好笑,手指順勢摸了摸上邊柔順的貓毛,語氣不自覺地帶上了點寵溺意味:
“好啦好啦,既然這裏沒有什麼發現,我們就先回城主府吧?”
這人現在說話倒還好聽一些……
辛欒面無表情地想着,低低“喵”了一聲。
這便是同意先回去了。
餘昭勾脣一笑,抱着貓起身,從荷包裏掏出幾枚自城主府帶出來的靈石置於桌上後,轉身擡腳便走了。
這邊,衆人還在喫菜飲酒聊天,無人察覺到這一人一貓的離去。
同樣沒人注意到的是,隱祕的角落處,一抹黑色衣角一閃而過,隱約可見其古板的長袍樣式。
……
靠近城主府的一片密林內。
“喂——你好了沒有?”
餘昭懶懶地倚靠在樹幹邊上,手裏捻着枚點心送入口中,偶爾往某個樹叢張望了眼。
見還沒有某隻喵的身影,便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心裏卻忍不住嘀咕起來——
辛欒上個廁所怎麼這麼久?
難道是生了痔瘡不成?話說貓也會生痔瘡這種東西嘛,如果有的話又是長什麼樣子的?
會和系解課本上邊的照片什麼的一樣嗎……
咳咳,不是。
餘昭有被自己的聯想笑到,腳尖輕輕點地,口中無聊地哼起不知名的調子:“噠…噠啦…噠啦啦啦啦啦……”
“咕嘰咕嘰!”
——好難聽好難聽!
誰在說話?!
居然敢說她哼的調子難聽?!
餘昭眉心一跳,視線上下尋找着這膽大包天的東西,然後——
餘昭眨了眨眼,它也朝她眨了眨眼。
剛纔……就是這玩意兒說她哼的調子難聽的?
不會吧不會吧?
她什麼時候能聽懂除辛欒以外的動物的叫聲了?
她自己怎麼不知道??
餘昭盯着這怪鳥,腦海裏的疑惑一個一個蹦出來,險些讓她忘記剛纔被嘲笑的事實。
關鍵這鳥見她盯過來,還特意繞着她飛了一圈,像是在打量着什麼似的,尖尖的喙張張合合:“咕嘰咕嘰——”
——這個就是傳說中那個特別的人?那個少城主?
嘖嘖嘖……
長得也不咋地啊,這麼瘦弱,看起來就是一副活不長久的樣子……
一個字不落地聽完了的餘昭:……
好傢伙,她只能說好傢伙。
感情這年頭連只鳥都要和她過不去了是吧?!
此時也顧不得探究她什麼時候可以聽得懂動物的話了——
被氣笑的餘昭直接擡手捏住這只不知所謂的蠢鳥,語氣透着股咬牙切齒:
“你敢再給勞資說一遍麼?!誰tm的難聽?誰tm的瘦弱活不久?!”
雖然這不是她的身體,但也不代表可以忍得下這玩意的話好嘛!
被抓了個正着的蠢鳥死命掙扎起來,翅膀不住地撲棱起來,紅色尖喙發出的尖銳的叫聲:“嘰嘰嘰嘰嘰——”
——你你你!放開我!你怎麼可能聽得懂我的話?!你個小屁孩!
唷,感情這是以爲她聽不懂好欺負呢是吧?
餘昭加大捏着這蠢鳥的力度,嘴角咧出一個惡意滿滿的弧度,語氣幽幽:
“你猜,我能不能聽得懂?”
手裏掙扎的小身子一僵,連嘴裏嘰嘰叫着的話也停了下來。
這是終於意識到她能聽懂了——
見狀,餘昭扯了下脣,手中力道不變,故意以陰森森的語調幽幽出聲:
“你再猜猜看,我現在是想要把你烤成金黃金黃的烤肉喫進嘴裏呢,還是想要直接在這兒把你給捏死?
畢竟……生喝鮮血好像也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呢——”
說着,還特別應景地桀桀笑了兩聲。
明明該是再正常普通不過的人類少女模樣,卻硬生生被餘昭搞成了這樣一副喫人魔頭的樣子——
而且還是自帶恐怖音效的那種。
於是某隻沒有絲毫骨氣的蠢鳥很是識時務地給她跪下了,求饒的話張嘴就來——
“擁有如此動聽歌喉的大人可不可以動動您的手指,把卑微愚蠢的我放出來呢?”
“我怕我的血,我的氣味會髒了大人您的玉手——”
“噢——大人您看起來就是一副長命百歲的模樣!”
“大人需不需要小的給你表演一個空中倒立?”
“……”
嘖,看在它這麼會說話的份上,她就勉勉強強饒了它吧。
反正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
有被愉悅到的餘昭以指抵脣掩住笑意,手指一鬆,笑罵一聲:“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