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都已經鬆手放開這小破鳥了麼?怎麼還不離開?不會是個傻的吧……
餘昭眨了眨眼,疑惑地看向空中的赤鳥,“你怎麼還不走?”
總不能是當真想要體驗一下被她烤了或者徒手捏死的感覺吧……
不會吧不會吧?感情還是個受虐狂?!
只見這小破鳥張了張翅膀,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聲音還莫名扭捏起來:“咕嘰咕嘰——”
——我還是第一次遇見可以聽懂我的話的人類誒……
餘昭挑了挑眉,心想她這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聽懂動物叫聲呢……
當然,辛欒除外。
她當然不可能把這事兒講出來,只是雙眼饒有興致地盯着這隻鳥,語氣不明:“所以呢?”
小赤鳥展翅又繞了她一圈,“我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啊?”
餘昭懶懶勾脣:“回答問題的話,我有什麼好處麼?”
小赤鳥似是頗爲苦惱地又轉了圈,然後下了什麼決定一般懸在她面前:
“我告訴你一個關於你的祕密,這還是我先前從我大姑家的大表哥那兒聽來的呢——”
嚯,小破鳥之間居然也有人類社會這樣的親戚關係麼?那過年的時候需不需要走親戚啊……
咳咳,扯遠了。
餘昭正了正神色,拽回遠去的思緒,“說說看——”
“其實也就是一個傳聞啦——說這屆城主的獨女,也就是如今的少城主你,天生具備無與倫比的占卜天賦,甚至堪堪比肩水雲派的那位哩……”
“等等,水雲派?哪位?”
猛然聽到熟悉的名稱,餘昭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遲疑出聲詢問。
小赤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居然連水雲派都不知道麼?水雲宗的容啓仙尊可是三界裏有名的占卜大能,作爲靈江道的少城主,你居然孤陋寡聞到了這個程度?!”
噢,原來是她師尊啊,那沒事了……
餘昭頓時失去興趣,側頭看了眼樹叢的方向,沒見到某喵的身影,又轉回頭去,對着眼前的小赤鳥懶懶出聲:“你還要不要繼續說我的事情了?”
“那還是要說的——你嘛,雖然有這樣的天賦,但也受這天賦所累,註定活不長久。
而且……你這樣的體質很是特別,據說可以以一己之力改變既定的卦象呢。”
改變既定的卦象?
那不就相當於改變未來?這麼牛逼的嘛?
她分明記得她師尊都曾說過既定卦象無可變更什麼的……
要是這小破鳥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以原身這樣的體質,不該是各大仙門爭着搶的人才麼……
或者說,這樣逆天的體質,難道不會招致某些想要逆天而爲的人的注意力嗎?
而且……連只小破鳥都知道的事情,要說這件事情沒有別人知道她都不信。
餘昭眯了眯眼角,直覺不太好:“如果改變卦象的話,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小赤鳥卻沒像先前一樣立即給出回答,而是囁嚅了幾聲:“其實……這個我也不知道啦——”
餘昭瞭然地點點頭,要是這小破鳥什麼都知道,並且還事無鉅細地告訴她的話,那便很可疑了。
她都會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別有用心的人搞的什麼陷阱了……
不過嘛……餘昭看着空中這隻兀自打着轉的傻鳥,情不自禁輕笑了一聲——
見辛欒還沒出來,餘昭便直接盤腿而坐,整好以暇地對上小傻鳥的視線:“好了,到你問我問題了——”
聞此,小赤鳥可就不困了,亢奮地撲着翅膀繞着餘昭打轉,像一個找到了心儀玩具的小孩子一般,嘰嘰嘰嘰地叫個不停:
“你是怎麼能聽懂我的話的?是用了什麼法器嘛?”
餘昭:“不知道,沒有法器。”
“那你是隻能聽見我的叫聲嗎?你還能聽到別的什麼特別的聲音嘛?”
餘昭:“不是,不知道。”
聞言,小破鳥的聲音好像低落一瞬,但旋即又興奮起來:
“你覺得我的聲音怎麼樣?是不是很好聽?還有還有,以你們人類的眼光來看,我這身是不是很好看吶?這可是我前不久才修剪過的羽毛哩……”
說着這傢伙還頗爲臭屁地向她展示了一圈它身上參差不齊的羽毛。
被炫了一臉的餘昭:……
啊這——
還是別打擊人家小孩子了……餘昭清了清嗓子勉強應了聲:“還行。”
誰知這傢伙根本不滿意,咕嘰咕嘰地叫起來:“你再認真看一眼嘛……你看看我這潔白的羽毛,搭配上這紅色如火的尖喙,多好看吶,怎麼就只是還行了?你一定是敷衍我的……還有還有——”
一臉麻木的餘昭:……
只好隨意點頭應和:“嗯,特別好看,對,你說的都對……”
說到最後,餘昭也不知道自己在講些什麼東西了——不過是一個無情的點頭機器罷遼。
她也很無奈好伐?
餘昭木着臉,應和的同時,隨手捻起根樹枝在地上劃拉劃拉——
好吧,其實她就是太無聊了,誰讓辛欒上個廁所上這麼久的……
這邊,辛欒剛出來便看到不遠處的樹幹下,一隻尖嘴赤鳥嘰喳不休,而那名熟悉的少女則微微笑着側耳傾聽,甚至還時不時輕聲應和幾句——
一派祥和的畫面。
這人是……又找到了新的目標?!
他這才離開多久?!
辛欒面色一沉,擡腳走過去,“餘昭——”
語氣不知不覺中帶了點質問意味。
餘昭聞聲轉頭,見到人形的辛欒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你怎麼——又可以變成人形了?”
見餘昭的視線終於不再是被那隻奇怪的醜鳥佔據,辛欒嘴角微微勾起,心中的惱意莫名就降了下來,甚至還隱隱還有點滿足——
果然,她還是對我無法釋懷……
唉,這種迷戀什麼的最是麻煩了。
辛欒一面走着,一面紅着耳尖,面無表情地想着日後要如何如何拒絕對方纔能不傷害到對方……
這邊的餘昭自然不知道辛欒內心的各種小劇場——
她只是看着辛欒的身形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輕風吹皺對方的衣袍,顯出愈加成熟穩重的青年體態——
像棵挺拔的松樹一般,漂亮又挺直。
黑色衣襟向上交疊着,襯得露出的部分膚如溫玉,莫名讓人想要剝開這礙事的黑袍,看一看內裏是否也如同想象中的一般白皙……
【作者題外話】:某喵(內心戲超足):哎呀,還得想想怎麼拒絕她,真是好煩惱呢~
某昭(流着口水):斯哈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