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剛剛反應過來的戈元白則用力地嚥了下口水,喊停身邊人的攻擊動作之後,指尖輕輕挪開一點脖子處抵着的銀劍劍刃,看着餘昭的眸子裏泛着股無辜:
“咳咳,餘仙子你們這是做什麼?”
“你問我們想要做什麼……”
餘昭緊了緊手中的劍,語氣幽幽:“倒不如說——你們二人想要做什麼?”
“我們?我們是青山派的弟子啊,然後慕名而來……”
只見戈元白絮絮叨叨,又把剛纔的那番說辭重複了一遍。
餘昭和辛欒就這麼面無表情地站着,靜靜地盯着這個叫做戈元白的傢伙。
哪怕那邊的戈元白把他的長篇大論講完,兩人也未曾出聲,只是依舊這麼死死地盯着他,手中銀劍不曾後退半分。
空氣一時是死一般的寂靜。
戈元白抿了抿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視線定格在冷着臉的餘昭身上,猶豫出聲:
“那個,你們是不是不信我的話啊?要不,要不我帶你們去——”
黑衣侍衛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一般,轉頭打斷了戈元白的話,眼神裏都是滿滿的無奈,語氣透着股疲憊:“魔主,您就別鬧了——”
魔主?!
餘昭下意識和身旁的辛欒對視一眼——
是她想的那個魔主嗎?
不會吧不會吧——傳聞中的嗜血如命的魔主竟是如此這般模樣?
而且作爲魔族之主,居然穿着打扮如此的……嗯,富有特色。
話說魔族是不是瀕臨破產了啊?
不對啊,她怎麼記得印象裏面,魔族那邊因爲盛產黑石礦,較之物質貧乏的妖界來說,算得上是富庶了……
再說了,這侍衛模樣的人身上的黑色布料看上去還算得上是不錯,咋這個魔主畫風如此不同?
乍看上去還以爲是哪個垃圾場裏刨出來的乞丐一樣……
咳咳,重點不在這裏。
餘昭拉回自己的跑偏的思緒,雙眼因爲驚訝而微微睜大,直直盯着眼前兩人,腦中不斷回想起原著裏邊對魔主的描述——
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沒躲過去。
淦!
一想到原著裏一言不合就要滅世的瘋批魔主,餘昭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幾乎都能想象到原著裏的劇情——魔主對女主一見鍾情,二見奪命,三見滅世。
嘖嘖嘖,這簡直就是行走的炸彈啊喂?!
誒等等——魔主見過海冬了沒?
一想到這一點,餘昭蹙起眉心,張了張脣,正欲問出聲之時——
“你……你怎麼就這麼說出來了?你這麼說出來,我還怎麼往下編啊……”
說着,戈元白莫名心虛地看了眼對面的餘昭二人,或者說,看的是餘昭。
聲音頓了頓,他以指抵脣輕咳兩聲,又轉回臉,繼續滿臉不爽地訓着下屬:
“咳咳,那個——你,你以後不要再跟着我了。”
見黑衣侍衛一臉的欲言又止,看起來想要反駁的樣子,戈元白直接伸手打斷對方未出口的話:
“你莫要再說什麼受我爹的指令保護我什麼的,我爹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角落呆着呢……
如今我纔是你的頂頭上司,我說不許跟着就不許跟着——”
話音剛落,許是覺得自己講得過於絕對不大好,戈元白看了眼依舊杵在原地不肯動彈的下屬,猶豫一瞬,又補了句:
“大不了——我讓冥一跟着我行了吧……”
冥一的名字一出,黑衣侍衛原本平靜的眼神此刻明顯產生了些許波瀾,眼中意味不明,語氣卻不失尊敬:
“魔主——當真要冥一跟着您麼?”
冥一是侍衛之首,常年潛伏於人界之中收集消息以及斂財,爲人不可不謂穩重而睿智。
只是……冥一他對魔主貌似存了些覬覦的心思,所以先前纔會被前魔主使派出去,遠離魔主的。
小黑抿了抿脣,看着眼前一臉毫無戒心的魔主,眉心一點點蹙起,嘴脣張了張,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畢竟——魔主少年時便與冥一私交甚好,又怎會聽他的一面之詞?
況且,魔主一向心思單純,若是冥一跟在身邊的話……或許真能讓冥一得逞了也說不定。
不過——如今前魔主失蹤,對於單純的魔主來說,讓比較有手段的冥一輔佐左右,一路護行,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
小黑猶豫再三,看着自家魔主,最後問了次:“魔主,您當着想要冥一跟着您麼?”
想到從前都是冥一陪着他一路尋人和煉器什麼的,戈元白無比肯定地朝小黑點點頭——
冥一那麼聰明,肯定能懂他的意思,不會像小黑這個榆木腦袋一樣,小嘴叭叭地就把家底給透了出去。
只是,爲什麼小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呢?
甚至隱隱透着股……憐惜和無奈?
怕不是真傻了吧?!
戈元白搖搖腦袋,沒有放在心上,直接擺擺手讓小黑麻溜地滾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