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停下手中動作,估摸着餘昭已經認出他來了,戈元白滿意地笑了笑,擡手撫了撫破爛袍角。
看着餘昭的臉,又看了眼那邊臉色依舊不大好的辛欒,戈元白露出個自以爲很是帥氣的笑容,收回視線後便開始了他的滔滔不絕。
嗯,依舊是長篇大論的那種。
於是,一刻鐘後——
三人圍坐於桌子前。
餘昭指尖輕點着木質桌面,目光幽幽地掃過戈元白的臉上表情,語氣淡淡:
“所以——你自從那年出了車禍之後,便帶着記憶投胎到了這個世界,也就是和我一樣,遇上了小說裏俗稱的‘胎穿’?”
“嗯,對的……”
戈元白點點頭,看了眼與餘昭捱得極近的辛欒,嘴脣張了張,還欲再說點什麼。
餘昭自是沒有給他發表廢話言論的機會,直接無視他的欲言又止,繼續發問:
“你胎穿成了魔族少主,然後想要尋找我,但是遍尋不得。
而前段時間你的爹爹,也就是真正的魔主失蹤了,所以你作爲少主臨危受命,接替你爹成了新任魔主是麼?”
聞言,戈元白依舊點點頭。
擡眼對上餘昭仍舊疑惑的視線,猜到了她的疑惑點是什麼,戈元白直接出聲:
“我之所以知道你也在這個世界裏,是魔族裏的一個資深前輩告訴我的——
就連此次終於查到你此世的身份,藉着人魔兩族進行友好交流的機會,趕至這人族皇宮尋你,也是那位資深長輩提點我的……”
怎麼又是長輩?
她記得,堂弟餘時那時也是如此說的。
餘昭抿抿脣,盯着戈元白的眼睛:“你說的這個資深的長輩……是誰?現在又在哪裏?”
戈元白卡了殼,頗有些無措地撓了撓頭:“那個……他和我爹一起失蹤不見了——”
又是這樣……
先是妖界,再是魔界……她可不信這都是巧合,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操控。
而且,能對同她一般穿書而來的幾人行蹤瞭如指掌,甚至於對幾人前世的種種關係也一清二楚。
那麼……這背後的人至少也是穿越來的。
否則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餘昭摩挲着下巴,略微垂下眸子,掩住眸中深思。
只見少年一雙貓瞳直直盯着餘昭,眼裏盡是明晃晃的喜愛之意,垂在身側的手指蠢蠢欲動,看起來有種想要觸碰餘昭的衝動。
就在少年的手指將要碰到餘昭的胳膊之時,戈元白看不下去了,故意用力地咳了兩聲。
見少年動作頓住,戈元白滿意地挑了挑眉,“小小年紀的,還是抓緊修煉纔是正道……”
就差沒摁着少年的腦袋說不要談戀愛了。
辛欒扯了扯脣,自然聽懂了戈元白的弦外之音,嘴脣動了動,又思及這人是阿昭所謂的哥哥,便歇了不滿的心思,到底沒有出聲反駁什麼,只是癟了癟嘴,小聲嘀咕一句:
“我都三千多歲了……”
“什麼?!三千多歲?!”
戈元白如今作爲魔界墨主,修爲自然不低,這句嘀咕也就一字不落地進了他的耳朵,於是——
等餘昭從深思之中拔出思緒來時,只見原本坐得好好的兩人莫名其妙地爭吵起來。
一個嚷嚷着什麼老牛喫嫩草,一個嚷嚷着什麼狗拿耗子瞎操心。
嗯,她大概知道這兩人在爭論些什麼了。
餘昭嘆了口氣,扶了扶額,伸手一邊按住一個,看着臉上寫滿不值的戈元白,無奈出聲:
“辛欒現在是我男票——你莫要再鬧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別摻和她和她男票之間的事情。
戈元白對上餘昭護崽一般的視線,幽怨出聲:
“小梨花——你變了,你都認出我來了,居然不叫我白哥哥,甚至還護着那貓妖……真真是‘只聞新人笑,哪聞舊人哭’吶……”
說着說着,居然開始伸手抹上了眼角擠出來地淚意,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餘昭:……
辛欒微微瞪大眼睛,彷彿已經從這三言兩語之中腦補出一場狗血大片,指着戈元白的手指輕輕發顫,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白哥哥?!你……你和阿昭以前……”
話沒說完,辛欒抿了抿脣,委委屈屈地看了眼一旁的餘昭,又轉回了視線,將滿腔惱意盡數撒在戈元白身上——
“我就說——你分明對阿昭有什麼不好的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