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冬像是壓抑得久了,語氣變得有些衝,手指直指餘昭身側緊挨着的辛欒,看着餘昭的眼神充滿了控訴意味。
餘昭安撫性地摁住了明顯着急起來的辛欒,再次轉回頭看着質問她的兩人,無奈地扶了扶額,語氣疲憊: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都很好,只是……我們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罷了。
而且說真的,現在的我着實對那個世界生不出一點的歸屬感,反而是現在的這個世界,給了我很多不一樣的感覺,我很喜歡這裏,我不會離開的……”
她長長的一段話說完,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桌上的幾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
彷彿過了很久,又好像只過了短短几秒的時間,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被人打破——“既然阿姐如此堅定,那也不必強求了——”
是餘時。
他的話一出來,餘昭這邊還沒什麼反應,倒是海冬第一個側頭盯着餘時的臉,眼神震驚得像是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
餘時自然發現了海冬疑惑加震驚的視線,只微微伸手拍了下海冬放在桌面上的手,安撫似的出聲:
“阿姐不願意,我們就別逼她了……”
餘昭不知道的是——
就在此刻,海冬腦海裏傳來屬於餘時的私下傳音——
阿姐現在不願意,不代表以後不願意,這個世界如此荒誕而虛假,總留不長的……
待法陣開啓之時,你我再想辦法把阿姐帶進去不就好了……
回到那個世界之後,你我絕對不會讓那對母女再傷害阿姐了……
傳音結束,海冬臉上表情幾不可查地頓住一瞬,被餘時輕拍的手背下意識僵了僵。
又側頭看了眼滿臉信任的餘昭,嘴脣蠕動了幾下,終究沒有出聲,只低低地朝餘時應了聲嗯,便低下了腦袋。
以爲這兩人溝通好了,餘昭點點頭,也沒怎麼在意堂弟和她閨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這種事情。
只側頭看了眼從頭到尾都沒怎麼出聲過的戈元白主僕二人,眼珠一轉,看回眼前的餘時和海冬,補充說道:
“你們放心,我會幫你們一起尋找祕鑰來啓動法陣的——”
說着,還往自己的儲物戒裏掏啊掏,摸出來一枚什麼東西,啪嗒一聲摁在了桌面上:“喏——這就是其中的一枚鑰匙。”
桌子上赫然就是一塊哆啦a夢形狀的玉石。
嗯,戈元白口中的那個法陣,所需要的密鑰就是原著裏面開啓神器的那三枚鑰匙。
估計先前餘時一直在強調的回去的方法,也是要找這玩意兒。
餘昭掃了眼臉上寫滿震驚的戈元白,知道他驚奇於這鑰匙的形狀,倒也沒多作解釋——
該解釋的餘時應該都和他解釋過了。
餘昭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個是上次我在靈江道的老頭幻境中偶然得到的……”
她也是後來才發覺,當時幻境裏面出現的那個莫名其妙的侍女,也就是當時跟她提議換掉黑貓的那個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少城主房間裏落下來的這塊玉石——
居然不是幻境之物。
是以餘昭明明已經出了幻境,她的儲物戒裏卻仍然出現了這東西。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那侍女也不是幻境中人,甚至還很可能是故意把這東西留下來給她的。
不知爲何,餘昭突然聯想到那個幻境的最後出現的白髮神經病,酷似她師尊的那一個。
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呢……
或者說,這兩者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思索無果,餘昭也懶得再想,反正她手上的這東西的確是真的鑰匙。
啓動法陣一共需要三枚,一枚在這,一枚則是妖界問緣樓時由她交到了原著男主手上。
此番由於靈江道的事情,宗門那邊派來的弟子們依舊是由原著男主帶隊,眼下同樣也在這皇宮之中……
餘昭看了眼閨蜜海冬,緩緩出聲:“目前我所知的,還有一枚在我師兄手中,等會兒我再找他拿便是。只是這最後一枚的下落嘛……”
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餘時那邊啪嗒一聲——摁在桌面的指節之下,是一塊一模一樣的玉石。
這是……
還沒等餘昭問出聲,餘時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這便是第三枚鑰匙……”
像是知道餘昭的疑問點在哪裏一般,餘時的聲音只頓了短短一瞬,便又繼續:
“我之前在妖界的一本古老典籍之中得知,在北山那邊,有疑似這種形狀的玉石出現過,便去碰碰運氣——然後便被我機緣巧合之下找到了——”
這麼巧?
餘昭回想到上次餘時突然來找她的時候,口中不住重複着的“很快”一詞——
估計在那之後餘時便一直在努力尋找鑰匙了吧……
看來餘時對那個世界很是思念啊……
餘昭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視線轉回桌面上擺着的兩枚鑰匙——
嗯,只需要去把原著男主手裏的東西拿回來,便能集齊了。
沒想到居然會這麼順利……
一旁的戈元白看得一愣一愣的——
自從他把這法陣說出來之後,好像也沒過多少時間吧……怎麼這麼快?
哪怕按小梨花的堂弟所言,此界是由小說世界衍生而來,三枚鑰匙是什麼神器的開關。
他們這纔會對這三枚東西格外上心,先前也有過對於這傳說中的所謂神器與他們回家有關聯的種種猜測……
但怎麼會這麼巧呢?
恰好小梨花一行人手中握有鑰匙,他又恰好知道如何開啓法陣……
一切都剛剛好,巧合得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像是……被別人提前安排好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