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猶豫一瞬,到底還是沒有把他的疑慮講出來——
畢竟,這樣的巧合之下,最有嫌疑的,便是他這個剛剛冒出來的鄰家哥哥。
而且依小梨花的警惕程度,他能想到的,他不信小梨花會想不到這一點。
許是還有關於原著的什麼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也說不定……
戈元白說服自己,緩緩收回了視線,側頭看了眼身旁神色不明的冥一——
嘖,冥一最近怎麼回事?
老是板着一張臉,他這都快要走了,這人居然還是這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戈元白有些不滿地癟癟嘴,視線一轉,正好見餘昭幾人起身說要去尋原著男主取回最後一枚鑰匙,而他作爲如今魔界的魔主,自是不大方便一同前去的。
他明白這一點,也沒多猶豫,直接朝幾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就在此處等着。
見餘昭幾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花叢之中,戈元白這才堪堪收回視線,擡手飲了口茶水。
空氣就這麼安靜下來。
戈元白有些不適應地側了側身子,視線直直盯着亭子中的另外一人,忍不住上手捏了捏對方板着的臉頰:
“你最近怎麼了?怎麼老是板着張臉?”
說着說着,瞅着對方墨色極好的髮絲,戈元白手賤地捋了一縷到手中細細把玩着,漫不經心地說着:
“總不可能是因爲我準備離開了吧……”
“如果我說是呢——”
冥一忽地出聲,幽深的視線定定地看着戈元白,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
“如果我說——我不想你離開,你會離開麼?你會像剛纔那人一般,選擇留在這個世界麼?”
聞言,戈元白玩髮絲的指尖一頓,擡眼對上冥一的視線,眉心蹙起,語氣頗爲不贊同:
“你不是知道的麼?我在那個世界有我牽掛的親人,和小梨花的情況不一樣……”
“呵呵……情況不一樣……所以你還是要離開是麼?”
冥一眯了眯眼角,下脣幾乎被咬出了血痕,臉色暗下來,整個人一點一點地湊近了毫無防備的戈元白——
見狀,就算單純如戈元白,此刻也不免後知後覺地感到些許慌亂,伸手推了推冥一逐漸靠近的胸膛,聲音開始有些結巴:
“你,你靠這麼近做什麼?不要以爲你的修爲比我高上那麼一點點就可以爲所欲爲了……”
說着,見眼前這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戈元白咬咬牙,起身就想後退幾步。
只是——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布了層法罩啊喂?!
一時之間,他竟然連後退幾步都做不到了。
被身後法罩生生止住腳步的戈元白只好直面眼前明顯不對勁的冥一,企圖跟他溝通溝通——
“冥一——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好好說,可不興動手的啊……”
耳邊傳來冥一沉沉的聲音——
“既然你執意要離開……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了。”
這是……什麼意思……
被摁在懷裏的戈元白眼睛越瞪越大,腦海中隱隱約約冒出來個想法——
冥一該不會是……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不能吧?!
或許冥一隻是太捨不得他而已?
然而下一刻,額頭處傳來的異樣觸感打碎了戈元白尚存的僥倖想法——
冥一居然在親他額頭?!
可他……明明也是個男的啊……
戈元白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冥一所作所爲皆是出於什麼單純的兄弟主僕情義了——
這傢伙居然都敢直接上嘴了!
在看對方這滿眼的陰沉沉的情緒,怎麼可能是出於什麼單純的情義?!
戈元白下意識便忽略自己爲何沒有絲毫反感的問題,只僵着身子,雙眼直溜溜地盯着冥一,眸裏的震驚之意還沒有散去。
看着戈元白這副呆愣到忘記反抗他的模樣,冥一忽地扯了扯脣,輕笑一聲,聲音卻不似這般輕鬆,反而是以一種低沉至極的聲線貼近戈元白的耳旁——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罷了……”
有什麼類似白色粉末狀的東西自冥一的手中緩緩散開——
僅僅一瞬間,戈元白周身的力氣便被卸了個徹底,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不受控制地倒向冥一張開着的懷抱之中……
戈元白的嘴脣無力地動了動,視線漸漸模糊下去,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他的意識便消失了。
“元白……你莫要怪我……”
低低的聲音被風吹散,無人聽聞。
亭中空無一人,桌上擺放着幾盞兀自散發着熱氣的茶水,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殿中。
餘昭緊了緊手中溫涼的玉石,看着眼前的原著男主,微微拱手示意:“多謝師兄——”
“不必言謝——”
清無真人略一頷首,動作忽地頓了頓,往餘昭身後幾人看了眼,猶疑出聲:
“師妹,我那小徒兒現在傷勢還未痊癒麼?”
嚯,來了,原著男主問起原著女主了。
餘昭輕咳兩聲,解釋道:“師兄,小師侄她如今身子骨確實還沒好透,還在牀上養着,這才讓我來幫她取回劍穗……”
笑話,如今女主殼子裏邊的人是她閨蜜,明知原著的男女主之間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磁場,她哪裏還能在這最後的節骨眼上讓海冬跟着跑出來?
只能編編謊話了。
說着,餘昭還側頭看了眼旁邊臉色莫名的堂弟餘時,擠眉弄眼道:“你說是吧?”
“……嗯。”
餘時抿了抿脣,實在不想盯着眼前這個會與那個木偶人有關係的原著男主,只把視線移到一旁,不情不願地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