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穿來的時候,離原著的劇情開端有着整整三千年的距離。
原著的作用,幾乎可以算作沒有。
因緣巧合之下,餘昭成了和風仙尊的首徒,修煉着修煉着,一不小心就成了同門口中的少年天才。
年少時因爲顏控這一屬性難改,被誤以爲喜歡上自己的師尊和風仙尊,招來些不必要的流言與不好的影響。
故餘昭索性辭別師門,外出遊歷。
在外遊歷的那幾年,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她短短一生中最爲快樂的幾年。
她養了只毛色漂亮的白貓,又找到了與她一同穿書而來的堂弟和閨蜜,甚至還陪伴她多年的靈劍也生出了劍靈,以人形行走於世。
於是,四人一貓的組合就這麼產生了。
那時候,天總是很藍,風總是很愜意,少年人的身影爬過高山,行過山谷,淌過河灘。
一起行俠仗義,一起歷經風雨。
幾年時光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歸是過去了。
後來,人魔大戰爆發,她奉師命前往各處揮劍除魔,支援百姓。
她救了很多人。
有唐家先祖那般的瀕死之人,也有如少年長安這般心如死灰之人。
大災大難下,她趕往救援的腳步幾乎踏遍了整個三界,一柄長劍之下,護住了很多很多的百姓。
於是,他們開始叫她汲上仙。
許是殺魔殺得多了,她開始變得淡漠,原先的種種情緒似乎都在離她遠去。
到了最後,她卻是連笑都不會笑了。
有人說,她是傷心於她師尊與他人結契之事,是爲情傷。
可沒人知道,那時候的餘昭,早已喪失了所有的情緒,甚至不明白人世間所謂的情感爲何物。
連她平日裏最爲喜愛的擼貓之事,也提不起什麼興趣。
於是,連堂弟和閨蜜都開始相信外界所謂情傷的傳言,反過來日日安慰於她。
否認得多了,也就沒了否認的意義。
餘昭索性沒再反駁,只是繼續不知疲倦地奔赴各地,爭取減少百姓的傷亡。
後來,魔尊喪失了理智,勢要與全天下共亡,幾家仙門與妖界高層相商,從古籍中尋到了一種威力極大的上古陣法,可以用來誅魔。
陣法本身自然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於,需要身懷玲瓏血之人以身祭陣,纔可以徹底消除禍患。
而這世上,唯一一個身懷玲瓏血之人……
便是餘昭。
於是,誅魔當天,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就這麼被最爲信任的師尊騙到了高臺之上。
所有人都在逼她跳下去。
無論是她救過的無數百姓,亦或是並肩作戰多月的異族友人,再或是從小相識的同門好友。
無一不在喊着“跳下去……求你,跳下去……”
她跳了,如他們所願。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就是不知道,她死了之後,師門會不會善待她的貓。
她的貓那樣嬌氣,見她沒去,恐怕要生她的氣了。
罷了……希望它以後找個長命一些的主人吧。
墜落的那一瞬間,餘昭閉着眸,隱隱約約聽到了什麼悲泣之聲,很模糊很模糊。
遙遠得像是她的幻覺。
餘昭就這麼死了,魂飛魄散。
而高臺之上,則充斥着人們劫後餘生的笑聲與喜意。
汲上仙短暫的一生便這麼結束了。
再次醒來時,已然是三千年後的世界了。
她已經失去了汲上仙的所有記憶,甚至連穿書之前的經歷,也是某次意外之中偶然憶起來的。
消化完腦海中的所有記憶碎片,餘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雙手——
三千年前,她分明已經魂飛魄散了,爲何還能重新投胎成人,甚至於重新擁有那一世的記憶呢?
是……有人救了她麼……
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
餘昭還來不及多作思考,只見周圍的幻境頃刻破碎。
只一瞬,意識便回到了黑石山之上。
對,那個瘋批魔主……
餘昭猛然睜開眼睛,卻發現周圍並沒有黑袍男子的身影,只有少年長生靜靜地盯着她。
哪怕她如今醒了,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餘昭不着痕跡地往對面平臺看了眼,見那詭異的法陣是處於暫停着的狀態,這才鬆了口氣,被捆在身後的雙手開始飛快捏決——
之前的記憶恢復,汲上仙那一世學過的無數法決盡數迴歸。
對付自己身上這看似牢固至極的法陣,自然不會像先前一般束手無策。
她只是擔心,那修爲高深難測的瘋批魔主什麼時候會回來,別到時候時間不夠她解除兩個法陣的話就麻煩了……
“呃……你盯着我作甚?”
餘昭眨了眨眼,勉強側過身子擋住身後雙手捏決的動作,開始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我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和魔主一起——”
少年長生依舊盯着她不說話,甚至連臉上表情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像一尊假人似的。
餘昭抿抿脣,繼續出聲:“三千年前,求我救人的人是你對吧?”
“……”
長生神色微微變化,但還是沒有說話,只動了動指尖,像是下一秒就要給那個消失了的瘋批魔主通風報信。
“誒——等等??”
餘昭眼尖地看到對方袖口中隱隱顯露出來的傳音玉石,連忙打斷對方的動作,
“你先聽我一言——你想救的那個女孩叫阿白是吧?”
此言一出,長生猛地擡頭,一雙黑眸裏滿是警惕與疑惑,“你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