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凝神靜氣,張望着屋外,隱隱間,他似乎看到了這什麼東西?
模模糊糊,
隨他着心神沉凝,視角之中果然生出變化,隱隱間,他看到了那外面,飄過來幾人。
那幾人看起來就是普通平民,但一個個神情呆滯,沒有實像,卻也並不是虛的。
好似處於另一個不同的維度,雙腳懸空,也不邁步,就那麼直直向前飄蕩。
視橫擋在他面前的任何東西若無物,就那麼突然的穿了過去。
繼而,那陰影走動,好似常人走入河水之中,越走,就越是陷入地下,不一會,已經整個沒入地下,消失不見。
好似憑空就消失了一般,一如其來時一般詭異。
“這應該是鬼吧?只是他們又去了什麼地方?沒牛頭馬面嗎?”
莫凡微微皺眉。
他現在還沒弄明白青平道長是怎麼死的,又出現了這檔子事。
也不知道他的真氣對這東西有沒有傷害。
至於單靠肉身力量,不用想也知道。
這些人處於虛實之間,連石頭,樹木都穿透而過,除非他打出破碎虛空的力量,否則就想都不用想了。
“看來,要盡見見這個世界的人了.......”
莫凡心中轉過念頭。
隨即,又打開那本太上開脈煉神法,不做理會。
這東西,不來犯他,他也沒興趣研究。
《太上開脈煉神法》最難的地方,不在於感悟天地之氣,食天地之氣,而在於開脈與煉神。
莫凡很早就感覺到,這方世界天地靈氣的濃郁到了極點,常人只是呼吸都有可能吸收進那無處不在的靈氣。
但這些靈氣,進入人體之後,並不會滋養肉身與靈魂,而是一分不減的又自其他地方消失。
唯有開脈之後,靈氣才能儲存在體內,可這開脈,卻又需要引氣入體。
靈氣入體不可留,開脈又需要引靈氣入體,成了一個類似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
莫凡盤膝坐地,五心向天,漸漸陷入了沉思。
一種古怪的呼吸節奏隨之揚起,他呼吸聲勢何其浩大,一呼一吸之間整個道觀之中,氣流都開始急促起來。
他能明顯感覺到,一絲冰冰涼涼的氣息,隨着他每一次呼吸入胸入腹。
沒有酥麻沒有痠痛,也不像真氣那般爆裂,就像是春風落入大地,潤物細無聲,帶給莫凡只有舒適。
但其一進入他體內,就像小耗子一般開始四處亂竄。
根本就不受他掌控。繼而,他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成了一個到處漏水的水袋,那四處亂竄的氣息,自他周身各個角落裏溢散出去了。
……
翌日清晨。
莫凡深深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
這一次,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什麼叫修行速度慢如龜爬了,一夜不眠不休,他的靈脈還沒構建。
他在三更天和四更天的時候,一直到天亮,一直在修行着太上開脈煉神法。
但這之前,他還研究了一下竹簡上,也就是太上開脈煉神法自帶的小法術。
毫無疑問,青平得到的傳承是極爲完整的。
前有法,後有訣。
法是一切的根本,也就是吸收靈氣以養神,提升境界;而這訣講的便是是術法神通。
其中有入夢,招魂之類的的詭異術法,也有控火與避水之類的五行術法。
這些都是基礎法訣,淺淺嘗試了幾次,莫凡就入了門,同樣每練習一次,都可以提升一點熟練度,但他無論如何施展不開。
這其中,涉及到了靈氣,他就是用真氣代替也頂用。
枯坐一夜,一無所獲,睜開眼的同時,他就感覺自己餓的發慌,他從來都沒到辟穀不食的境界。
在射鵰世界,他一頓喫的東西,就是常人的數十倍。
雖頻繁閉關,卻也並不會感到飢餓。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青平撿到是不是已經餓死了,但可以確定的是,那是的他即使沒死,也應該類似於蛇熊蟄伏,冬眠的狀態。
他醒來的時候,不僅血液凝滯,就連心跳都感受不到了。
這些都是死人的異狀。
或許是自己的神甦醒過來,從而喚醒了他的肉身,也許是別的原因。
他一時半會也毫無頭緒。
當莫凡推開門,外頭已經是天色大明。
這老君觀位於山巔,他面前是鋪就了青磚的地面,四四方方,並不算太大。
道觀數十丈之外,是密集的大樹,團團把老君觀圍住。
莫凡粗略的打量了幾眼,又走進道觀,抓起道士的屍體,就地掩埋了。
……
老君觀,十里外是一個個小山村。
這小山村大多數人都姓吳,是以也叫吳家村。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在村裏生,也在村裏死,這一輩子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焦縣了。
世道不太平,吳家村除了買一些生活必需品,幾乎很少會出村落。
村外還拉着高高的籬笆,有人日夜看守,村裏還有不少獵犬。
“天殺的,到底是誰害死他們的。”
“村長,你說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報官?”
“報官有什麼用?焦縣衙門都是一羣酒囊飯袋,你還能指望他們查出兇手,到時候不宰我們一頓就算不錯了。”
這日清早,伴隨着聲聲哭泣,一衆村民絲齊齊聚集到村口。
“唉!”
老村長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憐憫。
而周圍的人,更多的卻是恐懼。
前幾天,他們吳家村有名的富戶劉員外突然被人割了頭。
按照他們吳家村的規矩,死人不住人居,是以,大半夜他們就勞煩了村裏的劉道長,連夜舉行喪葬儀式。
劉道長是個落魄的道士,五年前來到他們吳家村,就在這裏安頓下來。
這人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就在村裏開了個紙火店。
而劉員外同樣是一個外人,聽說得罪了焦縣的官老爺,被髮配到他們吳家村當了里正。
來到吳家村,劉老爺只帶個八個護衛,一個女兒,一個義子。
他們吳家村,也可以說整個焦縣都有傳統,下葬之時,都需要送喪,以安撫亡者靈魂,使其能平安的走到地府。
擡棺的自然是那八個護衛,可這送喪的人卻遠遠不夠。
是以,他們不得不自村裏找了十幾個男女老少,湊齊了一支喪葬隊。
.哪裏想,一夜過去了,喪葬隊的人全死了,連那會術法神通的劉道長也沒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