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合上雙眼，凝神靜氣，感受着那無處不在的天地靈氣。
忽然，敲門聲響起。
莫凡緩緩睜開眼睛，聽到屋外一個粗重的呼吸聲，淡淡道：“進來吧！”
嘎吱！
門被推開了。
老掌櫃端着一個托盤，領着一個捕快走了進來。
老掌櫃那個木質托盤上放着的是一身衣服,那個捕快則畢恭畢敬的跟在他身後。
“道長，您的東西準備好了。”
莫凡低頭一看，爲他準備的赫然又是一件道袍。
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但也無所謂，對他而言，衣服本就是蔽體之物，道袍也罷，僧袍也好,本就沒有太大區別。
放下托盤,老掌櫃又介紹道：“這位是本縣的王捕快，特來拜訪道長。”
“有勞了！”
莫凡看向王五，對於這位王捕快他可不陌生。
“如此就不打擾二位了。”
老掌櫃說着，帶上門退了下去。
“王五見過莫道長！”
王五恭敬衝莫凡行了一禮：“莫道長，在下奉章捕頭之命，前來邀請道長去紅樓一會，還望道長賞臉。”
“前面帶路吧！”
莫凡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見見章雲臺。
他短時間裏離不開焦縣，有章雲臺在，行事也方便許多。
跟隨着王五下了樓，無視了一樓那熱鬧起來的食客，往門口一走，立刻就看到了重傷未愈，換了一身錦服，打扮的好似翩翩公子的章雲臺。
他身後，還有着七八個捕快,都是熟悉的面孔，不少人都曾與莫凡在吳家村共患難過。
爲首的章雲臺看到莫凡出來後,立刻拱手道：“道長,在下已經在紅樓擺下一桌酒席，還望道長賞光。”
莫凡看看天色，他只修煉這麼一小會的功夫，大日已經西斜，距離夜幕降臨已然不遠矣。
莫凡與章雲臺並肩而行，不急不緩的踏步在長街之上。
焦縣一如白天般熱鬧，即使夜幕即將降臨，人流絲毫不減。
跨過幾個長街，拐過幾個巷口，眼前一下開闊起來。
他面前，是一條極爲寬闊的江面，儘管江水滔滔，水面卻十分平靜，無波無瀾。
哪怕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這裏也絲毫不減熱鬧，甚至比莫凡所路過的幾個繁華區還要熱鬧。
江面之上，一艘亮着紅燈的樓船靠了岸。
那是一艘極爲寬廣的六層樓船，高達六七丈，寬約十餘丈。
樓船上面屋屋角角都掛着一輪輪紅色的小燈籠，其上還懸掛着不少綵帶,風鈴。
夜風一吹，風鈴叮咚作響，綵帶隨風舞動。
口鼻之間，隱隱能夠聞到一股胭脂香味。
樓船前面，幾塊木板搭建的橋樑之內，幾個裹着頭髮的矮小漢子在點頭哈腰，迎來送往。
“紅樓……”
“道長可是好福氣，這紅樓是我梁國有名的青樓，普通人別說是請姑娘了，就是喝酒所花的銀錢，也是他們負擔不起的。
但其只是順江而下，在每個地方最多也只會停留一個月，過了今夜，他們就要離開了。”
“大人，屬下聽說這紅樓裏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國色天香……”
說着，他就輕車熟路的帶着莫凡等一干人上了樓船。
還沒進門，裏面風韻猶存的老鴇就主動迎了上來。
“章捕頭，許久不見，念兒可總是在奴家耳邊唸叨着您呢。”
老鴇整個身子都要靠到章雲臺身上了，一手搭在章雲臺胸膛之上，一手捂嘴輕笑。
“念兒現在有空吧？”章雲臺笑道，一邊帶頭往裏走。
“自然有，就等着章捕頭過來呢。”老鴇笑着道。
剛剛踏入花船，耳邊就響起陣陣咿咿呀呀的吟唱之聲。
一樓是個寬闊的大殿，正前就是一個高臺。
這裏面的裝飾也只有單調的粉紅色，加上空氣之中瀰漫的各種香味，頗帶魅惑之意，使人不覺心裏癢癢。
一樓是個寬闊的大廳，正前方就是一個高臺。
高臺之上，正有一位身段婀娜，長相豔麗的女子，扭動着身子，唱着曲目。
臺下，密密麻麻的桌椅上，已經坐滿了人，一個個觥籌交錯，極爲熱鬧。
幾乎每一個桌子邊上，都有美人作陪。
有忍不住性子的，更會拉着美人，直往花船房間而去，掀起同座朋友，一陣戲謔的大笑。
章雲臺也是一個不差錢的主，直接在老鴇高聳之處塞了兩張銀票。
“給我們安排一個包間，再喊一些姑娘過來。”
老鴇笑的花枝亂顫，領着幾人進了一個單獨的廂房。
這房間不僅佈置得異常風雅，其規模也遠飛其他房間可比，別說是莫凡幾人了，就是再來十幾人也足以容納。
隨後進來一排約莫十多名薄紗女子，個個都體態纖柔，嬌豔動人，看起來就是個大家閨秀。
容貌也是各有千秋，雖說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公子萬福。”一衆女子紛紛恭身行禮。
“諸位兄弟挑一個吧，今兒我請。”章雲臺摟過一個後面進來的女子，便隨口道了句。
他身後的諸多捕快看的眼睛都直了，臉漲紅得不知道該挑哪個好。
甚至有人如色中餓鬼，一把將那還來不及反應的女子摟進懷裏，在女子嬌俏的聲中，開始上下其手。
莫凡卻是面色平靜，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辛辣甚多，酸澀甚少。
果然不是他住的酒樓酒可比。
“莫道長可是沒有中意的？”
等到所有人都選好，章雲臺目光落在自飲自酌的莫凡身上。
“貧道乃是山野之人，向來不近女色。”莫凡搖搖頭，乾脆利落的拒絕了。
大道獨行，從他踏上這一條路後，捨己之外，一切都是外物，這些女子雖然個個都美豔動人，但卻不是他所求。
“莫道長，我敬你一杯，吳家村一事，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在下凶多吉少。”
莫凡拒絕，章雲臺自然也不會勉強，只是點點頭，取出幾張銀票，把那幾個還在眼巴巴看着他的女子打發了下去。
“莫道長，請。”章雲臺端起酒杯，他身邊的諸多捕快自然不敢失禮，齊齊端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