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昏迷的時候,傷口處出現了那種會發光的鱗片,”爲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姜惟追上去拉住元燼的手腕,把人拉着轉過來面對自己,看着他的眼睛強調道:“真的!”
“嗯,”元燼點點頭,眼神卻在飄離,不願與姜惟對上,說完便轉身要繼續往前走。
姜惟當然看出他的敷衍,拉住他,不讓他走,把自己看到的描述得更仔細些,“像魚鱗一樣,不過比一般的魚鱗精緻很多,泛着藍光,還浮着一些金色的粉末。”
“我知道,是因爲我的傷口沾到蚺鱗的汁液了,所以有些影響,你放心,我不會魔化的。”元燼垂眸不看姜惟。
姜惟眉頭微皺,問道:“你知道?那你爲什麼不理我?”
“我”元燼抿了下嘴脣,雙頰漸漸漫上紅暈,一直專注着他的姜惟自然是發現了,她眉眼緩緩舒展,眼裏蓄着笑意盯着元燼,故意追問道:“爲什麼啊?你說呀?”
元燼聽出她言語中的笑意,知道她在戲弄自己,白了她一眼,轉身往前走,這次他早就猜到姜惟會再次拉住他,因此做了預判躲開了。可姜惟又怎麼會使輕易放棄的人,追在元燼身後問了一路。
兩人順着山道一直往上,林間樹木高挺,濃廕庇日,明明是夏季的正午,微風拂過,姜惟還是覺得有些涼。越靠近山頂,四周的聲音就越少,明明林間枝葉被風吹得搖搖曳曳,但是卻沒什麼聲響。
元燼雖然一直背對着姜惟往前,但是隨時關注着姜惟,與姜惟一直保持着一步的距離,此時見她停駐張望,便也立在一旁等候。
“爲什麼蚺鱗不來這座山呢?”姜惟問出元燼昏迷那天沒有問完的話題。
“因爲它的主幹在這座山上,”元燼稍稍停頓一下,瞥見姜惟的眼神,笑了下,在她繼續提問前,主動解釋完整,“巖洞裏的那尊像是蚺鱗的分枝所化,十多年前被外族人所污染而魔化,這些年一直在反噬主幹,因此此處只有最接近主幹的這一小部分還尚有生機。段氏一族以爲分枝所化的石像是主體,所以帶錯了地方。”
元燼繼續說道:“我們找到主幹後,砍去魔化的分枝,這幻境自然就會散去。”
“既然主幹還在,修剪分枝就可以了,那種子你真不要了?”姜惟盯着元燼的臉問道。
姜惟看着他眉頭輕輕皺了一下,神情憂鬱,但僅有一瞬,若不是她全神貫注還不一定發現得了。元燼隨即莞爾一笑,“被魔化浸染了這麼多年的種子,種子沒有沾染到一絲魔氣怎麼可能?但對於其中的神力而言,一絲的魔氣也會導致前功盡棄,自然是不能要的。”
“哦~”姜惟挑了下眉,繼續問道:“那你怎麼拯救蒼生?”
元燼沉默不語,思索片刻纔回答道:“人定勝天,還有另兩顆種子,總是有希望的。”
姜惟看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走吧。”
又走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了山頂,這個山頭頂上有片平地,長滿了青草野花,風拂過,像是溫柔的海浪一般起伏,很是好看,只是
姜惟沒聽到迴應,起身回頭看向元燼,發現他面露難色,有些難以置信,問道:“你不知道?”
元燼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也不是不知道,我能感應蚺鱗,但是此處是蚺鱗的幻境,我無法確定它的具體位置。”
姜惟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好吧,等我歇會,咱們分頭找吧,對了,那東西長什麼樣?”
“蚺鱗是一種像蛇一樣的藤蔓,葉子在陽光下會反射出像鱗片一樣的光芒。”
聽到元燼的描述,姜惟馬上起身,“啊?太陽快下山了,那就先找吧,咱倆一人一邊,分開找,速度快點。”
還沒等姜惟跳下大石頭,元燼攔住了她,說:“不可以分開找。”
姜惟看着元燼,等他解釋原因,可元燼抿了抿嘴,再次重複一遍,“不可以分開找,危險。”
因此兩人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仔細搜查,這山頂不小,植被繁多,要在這麼多植被中找出一根藤蔓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兩人找了一個時辰,姜惟的腰都彎痛了,向元燼求證,“你確定是在山頂嗎?”
元燼一愣,遲疑地說:“應該是吧,蚺鱗喜陽,山頂陽光充沛,很有可能。”
姜惟聽聞頗感無語,“不僅山頂有太陽,西面也有太陽啊。”她揉了揉腰,再看了眼天色,問:“天黑要趕回去山洞嗎?”
“不用,這裏靠近蚺鱗主幹,魔化的分枝不會主動過來。”
太陽落山,山頂平坦沒有什麼可以供她們休息的地方,因此她倆找了個粗壯高大的樹木落腳。
豔麗的晚霞在天邊收走最後的衣襬,夜色降臨了,圓盤大的月亮慢慢升起,繁星點點圍在它的旁邊。姜惟坐靠在樹枝上,夏夜涼爽的微風吹開她的髮絲,也吹動了元燼的秀髮,姜惟環抱在胸前的左手被元燼的髮絲輕輕刮過,他的青絲柔順如瀑,觸在姜惟手背上晾涼的。
冰冷的月光灑在身上,落在元燼的黑髮上,他的髮絲隨着夏風飄拂,像是輕盈的蝴蝶,姜惟的心也像是隨着它一起簸盪,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
“嗯?怎麼了?”元燼突然轉頭,姜惟伸出的手立即收回,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賞月,彷彿是被元燼打擾了一樣,又做作地回過頭來,問:“什麼怎麼了?”
“不是你碰我”
“我什麼時候碰你了!”
元燼話還沒說,姜惟立即揚聲打斷,她面色理直氣壯,環抱着的手卻攥緊了衣袖了。
元燼狐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大的反應,見她不願承認的樣子,努了努嘴,心中嘀咕幾句,便又轉頭回去看樹下的植被,雖然心知蚺鱗喜陽,只有陽光下才會顯露葉片的特別,但是今天月色如水,這麼明亮,再說乾坐着也挺尷尬的,因此他妄想就着月光找到蚺鱗的主幹。
可沒等元燼轉身多久,姜惟就輕輕推了他一把,元燼不明所以,回頭正打算問姜惟怎麼,卻被姜惟惡人先告狀。
“你拍我幹嘛?”